第25章 陳吉落荒,馬修過往(2 / 2)

“常氏兄弟,你卻要失業咯,原本你那三腳貓的拳腳功夫用來防身倒是可以,如今馬氏兄弟這一未曾習武之人盡能觀瞧你使的招數,便就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破了你的亂沙拳;況且做戲的技藝卻是如此出彩。你明日由寧怡二當家的那廂取了遣散銀子速速返鄉去罷。”戒燈笑道。

“茲是眼明手快而已,若是其可於各色人等之間玩弄得遊刃有餘,使他頂了常某人的崗也不為過。”聞戒燈所言,常治耕麵生不悅。

胡笑笑盈盈打圓場,“治耕兄,瞧你那小家子氣樣兒,戒燈師傅信口一言,你卻便當真了。”

恰逢一年一度的雨季,陳吉思量著險境勝寧靜。茲是此時,陳吉仍身在冷山,寧靜僅是寧靜而已,奈何冷山國土之上挖建的排水係統實是令人擔憂。官衙向心有不滿的百姓如是解釋——此乃百年一遇之雨水。

關於如何由從冷山去至北島,抉擇何等之線路,陳吉無比糾結。雨季大水泛濫,由從水路自聖嵐城向南進江鬱國,再由江鬱國出海,縱是水路人禍少生,奈何大水在前,卻是有船覆人傾的大凶險,附加出身內陸之國,陳吉水性差得打緊,便先行排除此計;由陸路向西南,經倉圖出海,雖有各個關口之盤查使人生畏,縱使僅於出關之處張貼十三玉各人影畫,尋一個易容的手藝人,做個裝扮便可蒙騙得行事粗糙之守關兵士,然曾是身為掮客的陳吉已是無有眼線探聽沿途之線報了,若是一入北島國,再遇盤查,卻是無有計策變化的大陸口音總會引人生疑。

萬般無奈,不再計較過多,陳吉心一橫——往北島去!

冷山與倉圖國的國境線上,守關的兵士神情緊張。他等盡皆不想再為上司頭領當作替罪羊了。與囤積後方隨時候命的同行不同,守關的頭領把總,立於人頭攢動之前,口中嘟囔,“又沒說定要開戰,如何便都作逃難似的?你逃難卻要往西北方向逃嘛,為何要往敵國去呢?隻害得兄弟們連輪休都沒得了。”那把總抱怨之時,一眼瞧見神情慌張的陳吉,便向大手一揮,幾個屬下識相的上前盤問陳吉去了。

人群之中的陳吉以為暴露了,當下脫逃卻是自投羅網,便硬著頭皮隨那兵士裹挾來在了把總近前。

但見那把總打發屬下再去盤查出境的民眾,轉身拖住陳吉臂膀往僻靜處走去,低聲問道,“烏崖穀大軍已過了冷山過境?”

陳吉卻被這問驚得一怔,這把總能將其由嗚嗚泱泱、亂成一鍋粥的人群中一眼察覺,況且方才陳吉情緒尚未完全失控。陳吉已是暗暗首肯了這把總的能耐。此時聞聽這問話,陳吉疑這把總莫不成看透其真實身份了?“大人,您問得卻是何事?”

“小樣兒,莫要與我做戲!本座一眼就瞧出你由從冷山得了線報的!莫非你想本座打你一個裏通外國、擾亂本國治安的罪名麼?”把總蔑視陳吉一眼,回手向陳吉指點身後眾兵士道,“莫以為瞧得這外逃之人如此眾多,本座這般屬下卻也不是吃幹飯的,縱然蒙混過關抑或可能,茲是由打他等手下逃跑卻是萬萬不行的!”

“長官大人,小的茲是想著帶些藥劑去往對岸賣換口幹糧糊口而已,”言語間陳吉由褡褳中取出瓶止血散來,“小本營生,要不這些就給您留個不時之需?”

關口外人群又是湧動,把總稍微有疑,然卻僅僅稍稍猶疑,揮手將陳吉手中的止血散奪了去,“日後再想將物件倒騰出去,須先行報備官衙,拿了文書方可出關——另有一事,當下便要交戰了,藥材便算作敏感物資了,怕你須換得個營生過活了。速速返鄉去罷!”說罷,將陳吉晾在了那廂,轉身又去指揮維護秩序了。

那瓶止血散原本是陳吉留著以備不時之需的,就這麼行賄失敗般地送與了這把總。縱然難免有些心痛,可這心痛總是比給抓去見官強上許多。卻茲是暫時是入不得北島了,再去找易容師給易容,錢財已是遠遠不夠,以武力相逼?也怕那易容師傅亦可撕破臉皮去報官的。

呆呆站立那廂,陳吉回視那難民般的出境者,心中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