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酒窖(1 / 2)

夜間,風寒地凍。

提著一盞精致的琉璃燈,走在曲折的石子路上,牆外江水拍案的聲音一陣一陣襲來。

根據顧沉鶯所說,人被關在西邊的水牢。花蕊穿過幾個庭院,最後來到一處空曠的平地,幾棵柳樹,幾盞燈,一人正在中間慢悠悠的練拳,動作輕而緩,拳法柔而有力。

花蕊提燈站在邊上看了會,夜風實在是冷,她不禁打了個寒顫。練拳的人衣著單薄,夜風灌入袖子,衣袂飄然作響,他卻神態自若。

“大叔,你練的是什麼拳?”

練拳之人沒有因為花蕊的冒昧而使動作有所遲緩,仍舊化掌如流,腳下收放自在。

“養生拳。”

“養生拳?”她從來沒見過如此剛柔並濟的拳法。

“功夫有武功和武道兩個層次,武功重在術和技,可修人;武道重在修道,這養生拳,可修人也可修道。”

那人動作有序,吞吐自然。花蕊心知,肯定是位高人。

而這偌大的司馬山莊,會有哪位高人夜裏在此悠然練拳來修身修道呢?隻有司馬山莊的莊主司馬辰宇了。

“大叔,你忙你的。我是莊上新來的丫鬟,夜裏鬧急,正要尋茅房去。”既然莊主在此,花蕊覺得還是不要造次的好,趕緊找借口開溜。

“既然是丫鬟,幫我拿毛巾過來。”司馬辰宇收好動作,長長緩緩的吐出一口氣。

花蕊咬了咬牙,掃了眼旁邊石桌上的毛巾,恭恭敬敬的應道:“是。”

“大叔,給。”借著這機會,花蕊偷偷打量了司馬辰宇一番。劍眉星目,器宇軒昂。雖說應有五十左右的年紀,但麵色仍舊不失年輕人的光彩。

司馬辰宇接過花蕊單手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額頭,還有手心的微汗,重新把毛巾丟給花蕊。然後繞到石凳上坐下,拿起茶壺倒茶。

“沒有茶了?”

“我去給您找茶水來。”花蕊提著琉璃燈趕緊轉身要走。

“且慢。”

後麵的人一出聲,花蕊隻得硬生生刹住腳步,回身,笑意盈盈,“怎麼了?”

“這屋裏有我珍藏的好酒,你去給我拿一壇來。”

好酒?花蕊咽了一把口水,樂嗬嗬的道:“哎,好的。”有好酒,量他堂堂司馬莊主也不會太小氣,分她小丫頭一些應該是可以的吧。

被好酒誘惑的花蕊,提著燈來到門口,推開虛掩的門,屋裏點著燈,這裏似乎是一間書房,有書有畫,筆墨紙硯樣樣齊全,光是毛筆,桌上就列了一排,有長有短,有粗有細。

不過,花蕊對這些書畫沒什麼興趣。書房裏放美酒,那酒應該要藏哪裏呢?

在屋裏的櫃子找了一遍,連桌子底下她都找了,也沒發現半點酒氣。莫非,她被認出來了,那老家夥是蒙她的?

思及此,花蕊正打算從窗戶偷溜走,開窗戶的時候,她的裙角碰到旁邊的一個花瓶,她擔心花瓶會掉,用手扶了扶,突然,地麵嘩一聲裂開一道口子。

雖然微弱,但花蕊的確從口子裏聞出一絲絲酒氣。

難道酒藏在下麵?

花蕊重新拿起被擱在一邊的琉璃燈,彎腰往下麵看,發現有樓梯下去。她順著樓梯走下去,剛走到地麵,上麵的入口又嘩一聲合上。

終究還是著了他的道。花蕊搖頭。

不過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先偷點酒喝,看那人想拿她怎樣?

下麵並不大,但看得出來是個酒窖,因為到處都井然有序的擺著大壇小壇的酒。

光聞味道,花蕊就口幹舌燥。把燈掛在牆上的鉤子上,花蕊伸手抱起一壇小的。

還沒等她打開蓋子,一道影子一閃,她的喉嚨就被捏住。

“不許叫,小心我扭斷你的脖子!”那人壓低了聲音,卻掩不住字裏行間的溫潤之色。

加上那人身上散發出的淡淡玉蘭香味,花蕊就猜出他的誰。於是,她假裝“唉喲”一聲,往下蹲。

風月以為他沒控好力道,傷了人家小姑娘,也是趕緊鬆開手,“姑娘,你……小花花?”

花蕊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水靈靈的眸子盯著風月。風月初見她的摸樣,也是一怔:肌膚白淨,麵色紅潤,頭上梳了兩道小巧的花瓣狀發髻,幾縷碎發軟軟的垂下,剩下的用黑布帶紮成一束後麵,一身嫩嫩的藍裝,凸顯出她精致小巧的身材。

這讓風月想起十二年前,初見花蕊的情景。那年冬天,飛雪連天,五歲的女孩打扮得像一個雪地裏化出來的雪人兒,小小的身子裹在白色的棉襖裏,小臉凍得紅彤彤的,一對好看的眸子盯著他,也是眼角眉梢都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