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中旬,上海法租界,中央巡捕房報案電話聲此起彼伏。
“知道了知道了,具體位置,你的具體位置在哪兒?”
“哪兒?哪裏?”
“什麼?好好的飯店沒了?燒了?”
這隻是冰山一角,麥蘭捕房、貝當路捕房等其他幾處也是電話不斷,讓人奇怪的是那些沒有身份裝電話的平民百姓卻沒有一個來報案的,似乎作案者是商量好的,專挑這些有錢有身份的大佬們下手,作案手法單一而又簡單,燒、砸,就是沒有殺人。
僅僅一個月,至少對上層社會來說治安及其穩定的法租新舊兩界已經搞的人心惶惶,凡是有產業的老板出門都是小心翼翼,自己產業都是雇了大量保鏢看守,這導致一個奇怪的現象,法租界內的保安嚴重不足,一些身強力壯的年輕人為了生計紛紛加入這一行業,倒也成了平頭百姓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焦點了。同時,也極力促成了六大分區捕房局長為數不多的齊聚首。
霞飛路7號,局長辦公室。
“各位局長,各位大佬,我的祖宗們啊,一個多月了,這樣下去我覺得我們各位就可以解甲歸田回去種地了。總董每次見我的表情我真該拍下來讓各位看看。”辦公室沙發上,一個帶著大框眼鏡的發福中年人滿臉愁容。
“楊老五,你這話讓我聽著很不舒服啊,中央巡捕房來興師問罪了?”坐在楊老五對麵,叼著一根古巴雪茄的麥蘭局長麵露不悅。
“哎···你這話···”
“各位來我這一畝三分地恐怕不是為了吵嘴來的吧?”楊老五話還未盡,辦公椅上翹著二郎腿的付興緩緩說道。
這位辦公室的主人不緊不慢的態度讓其他幾人著實惱火。
“付局長,您這話可就太不把我們哥幾個當回事了吧。我們的領地一個個的天翻地覆,您霞飛路領地平靜如水,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高發昨天可是下了死命令,再有一個月,擺平不了這個狀況,我趙某人可是真要回家了。”本來不大的辦公室,身形恨不得占據半個的福熙捕房局長周福壽一邊揮灑汗水一邊急不可耐。
“高發?你怕他?我的線人可告訴我可靠消息,鮑戴芝先生才是真正你要去巴結的,你守著個高發有什麼用?就算是現在討好了,明年又換主嘍!”付興還是托著他那不緊不慢的語氣,拉著一個長長的嘍,讓眾人更是不悅。
“果真?下一任果真是鮑戴芝?”周福壽仿佛忘了剛才的擔憂,迅速轉到現在的焦點上來。
“我說各位,你們有沒有點正事概念,我們來是為了討論誰上任誰卸任麼?那不是我們該操心的。先說說現在怎麼辦吧。”一位喝著茶優哉遊哉的長袍長者歎了一口氣。
老者的話仿佛起到了一絲作用,眾人紛紛若有所思起來。
“既然如此,那我直說了,付局長,六大巡捕房的轄區內,隻有您的轄區是風調雨順,您難道不透露透露?”老者的話雖然平平淡淡,但一語道破千機,眾人這才想起來今日來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