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最可怕?
不是武功天下無雙的人,亦不是權勢滔天的人,更加不是窮凶惡極的人,而是不怕死的人。
那群人現在就是大膽無畏的。既然活著要卑賤到塵埃裏依然得不到一絲一毫的尊重和回報,那麼活著又還有什麼意義?
當生死存活不再是問題的時候,那就毫無畏懼了。
雖然劉語昕一直都是個大家閨秀的姿態,但是手段還是有些的。況且從小就跟著劉明乾做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功夫雖談不上多麼的出色,但也是夠得上一名強勁殺手級別的。
心裏早就存了戒心,所以在那些人動手的瞬間她亦拔劍相向。
她的反應讓那些人明顯一愣,不過這也更加肯定了要除掉她的心。
兩方瞬間膠著戰到一起,幾番下來,劉語昕傷得不輕,可是其他人依然傷得嚴重,想來他們憑硬本事是敵不過劉語昕的,可是一直這麼圍攻的話想要殺掉她也不是不可能,不,應該是一定會殺掉她的。
顯然劉語昕也想到了這點,腦子裏千回百轉,這樣下去一定會被耗盡力氣的到時候就隻有死路一條了。稍一思索,劉語昕便在懷裏一掏,掏出一包藥粉,身形急速後退,躲過迎麵而來的劍鋒,順勢灑出藥粉,借著眾人分心捂鼻的時候逃掉了。
她隻需要那一瞬的分心而已,至於那藥粉現在早已不在她的考慮之內了,保命要緊。
沒了馬匹,沒了隨從,她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沿著一條小路繼續追著坷淺的方向前進。身上的傷口一直在慢慢的流著血,她也顧不上了,身後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追上來,現在她隻有繼續往前,不能停下來。
實在是快沒力氣了,她用劍尖拄地,支撐著疲憊的身體,在懷裏摸了摸,原來那藥粉隻是平常的迷藥而已,不過也足夠擋住一陣子了。不知道那些人還會不會跟上來,她稍微歇了一會兒就繼續走。
突然聽到馬蹄聲自身後而來,以為是那些人追上來了,劉語昕忙不迭躲進一旁的草叢裏,可是看著漸漸靠近的人,才發現並不是。
來的是一名年輕的公子哥和三名隨從打扮的人,一行四人雖然都身著黑色衣衫,但她就是一眼就看出走在中間的那位是主子。一身黑色衣衫雖是刻意掩飾過的,但也擋不住那股貴氣。劉語昕覺得長這麼大就沒見過這麼俊朗的人,這麼貴氣逼人的男子,就那麼踏馬而來,身上的尊貴氣息惹得向來自視甚高的她都不禁有些自卑。
雖然坷淺的身上也有一股貴氣,但更多的卻是殺伐決斷的氣息,和一種上位者的壓迫感,更何況坷淺那張臉帶著幾分不真實,顯得他整個人又有些神秘。
然而這位公子完全是不一樣的,若說坷淺驚豔了世人,那這位公子的存在完全就是滿足了所有人對美好的向往。
現在追是追不上坷淺了,那些人估計也是不會放過自己的,雖然不知道這人的身份,但……
眼看幾人就要來到眼前了,劉語昕不再猶豫,就地一滾滾到路中央,本就傷痕累累的身體再這麼一滾,更是傷上加傷。
那幾人停在趴臥在地上的劉語昕麵前,也不下馬,隻靜靜地看著她。
本來她以為看到自己現在這副模樣,他必定會施以援手的,可是他沒有。等了半天,依然不見他說話,劉語昕不得已隻好出聲:“救……救救我……”
劉語昕這會兒是真的已經撐到極限了,斷斷續續說完這句話就暈過去了。
那位公子示意一名隨從去看看,隻是失血過多暈過去了,身上的都是些比較深的皮外傷罷了。
等到劉語昕醒過來的時候置身於一張床上,癱著身體打量了一遍屋子裏的情況,發現這應該是在客棧裏。屋子裏沒有人,掙紮了半天才從床上撐起上半身,靠坐在床上歇了歇,想喝水可是渾身酸疼。
應該是被那人救了?
還沒想明白事情始末,就有人推門進來。
來人正是那天那幾個隨從中的一人,見劉語昕醒過來了,把手裏的托盤放到桌子上便說道:“姑娘醒了,你身上的傷已經請大夫處理過了。我家公子說姑娘要是醒了,就帶上這些銀兩吧,出門在外身邊留點盤纏才好。”說著將一個銀袋一同放到桌上。
劉語昕沒想到自己剛一醒來就得離開,她還有事情沒做呢,怎麼能就這樣離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