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這一段,我總是會情不自禁地流眼淚,一直都這樣無法抑製。如果說我是一個懷舊的孩子,那麼我能記住的不僅僅隻是這些。我記得從小我就坐在爸爸自行車的橫杠上奔這兒去那兒,每天爸爸總是很早地起床為我準備早點,大學以前上學的每一天我從沒有落下過一頓早點;三年級的時候爸爸要培養我的獨立能力,便每天騎車送我去車站讓我自己乘公車上下學,這一乘就是四年,爸爸也就目送我四年。喜歡看書的習慣也是爸爸教導的,從小和爸爸一起呆得最久的公共場所就是書店。初高中學業繁忙,但是大凡我提出要買的書爸爸總是第一時間去買,不耽擱半刻。高中的時候是全住宿生活,隻有雙休日回家,和爸媽的交流也日漸減少,青春期的反叛使我不斷地和他們碰撞,很多時候我們都是沉默相對,但是我知道隻要我房間的燈亮著,爸爸在書房敲擊鍵盤的聲音也不曾停止過。
和爸爸火辣辣的耳光相比,媽媽的嘮叨是自來水一樣絮叨著不停息的。
所有的媽媽都是愛嘮叨的吧。哪怕我覺得我已經可以獨當一麵可以幹淨利落地處理生活中的問題,她們卻總還是個千萬個不放心。
隻身一人在北京,雖然有很久的不適應,但是最終我還是安穩地習慣了。我不是一個喜歡往家裏打電話的孩子,哪怕我知道爸媽或許會想我,我也總是不想矯情地打電話,特別是媽媽,因為我還是厭倦聽她不停地嘮叨著每天的瑣事,但她依舊樂此不疲,隔三差五地打來,永遠都是這幾句:“北京冷嗎?”、“飯吃了嗎?”、“水果新鮮嗎?”、“別一個人出去走夜路。”、“晚上少熬夜,注意皮膚。”
電話這頭的我總是拉長著語氣一遍遍不耐煩地“嗯!”、“知道了!”……掛了電話總是長舒一口氣,耳根清靜不少的感覺。
直到有一段時間許久沒有接到媽媽的電話,和爸爸發短信方知媽媽感冒了在家休息。這才發現人是奇怪的動物,哪怕是極其煩厭的嘮叨,許久沒有聽到還是會想念。
再次接到媽媽的電話,果然還是這麼幾句,末了她說:“前幾天媽感冒了所以沒有打電話,你也自己當心,別著涼了。”我還是和往常一樣拖長語氣不停地不耐煩地答著,掛斷以後卻不由自主地翹起嘴角會心地微笑。
側身一瞥,
三月天,春暉正暖。
我還是和往常一樣拖長語氣不停地不耐煩地答著,掛斷以後卻不由自主地翹起嘴角會心地微笑。我為有這樣的好母親感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