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最低為魂境的強者,甚至更高,楚楓在他身上體會到的隻有高深莫測,即便遠無法和三長老相比,卻實在難得。
楚楓仔細聆聽著,忽而皺眉苦思,忽而茅塞頓開;忽而搖頭發出疑問。不得不說,那漢子看似魯莽,心胸卻很寬廣,所講的東西一一在點上,不斷引起他的深思。
楚楓從未仔細而認真的思索過事情,而漢子的一席話深深觸動了他,故此深陷其中,足足過了一個半時辰,天色完全的黑了下來,他都毫無知覺。
大漢也額頭冒汗,傾訴著自己的想法,他看到楚楓如此模樣,倒也是欣喜,心中讚道,孺子可教也。
直到漢子把自己的想法見解講個通透後,楚楓還陷在悟道境中,難以自拔。
“這小畜生,點撥幾句居然開始悟道了,十四五歲就體境五重,好可怕的天賦,小山主恐怕都遠無法與之相比。”他內心暗暗歎道。
又過了半個時辰,已經眯眼休憩了不短時間的漢子,被一陣真氣的波動給驚醒了。他猛的從凳子上站起來,轉過頭去,不由苦笑,原來是這楚楓躋身到了體境六重天。
隻見此時的楚楓,雙眼微閉,清瘦的麵龐上一縷縷黑汗流下,全身也被汗水浸透,不過周身淡淡霞光環繞,似是要舉霞飛升了一般。
體境五重與六重是一個體境的分界線,無論在真氣質量上或數量上都有一個大的飛躍,更有飛行的神通,是武者道路上為數不多的大跨越之一。
楚楓長舒一口氣,隨後因此而欣喜了一會兒。
“多謝前輩!”他嚴肅的起身,對著麵前的強者深深鞠了一躬。對方,算是自己修行路上的第一位老師,行禮絕不為過。若無他這一番指點,恐怕體境六重天仍要往後拖延數月,“不知前輩究竟是何等境界?”
漢子笑道:“魂境巔峰。不怕告訴你,我躋身過神境,甚至臨門一腳快要步入更高境界,奈何天意不讓如此。你看我年歲像是四五十,我其實已經二百餘歲啦。”
楚楓登時瞪大了眼珠,我的天,那竟是一位曾經如此強橫的強者,真不知他為何遭到天譴,恐怕對他來說是個極大的打擊。
大漢仿佛讀懂了楚楓心中所想,坦然道:“我早已經放下了,最近幾十年才發現,原來遊戲紅塵,混跡江湖也不錯,不一定非要往上追逐,也許這就是宿命。”
楚楓眼眸明亮,頭角崢嶸,道:“武者一道,本就是逆天而活,不逆天,便被天道控製,不向上攀登,則隻能庸碌一生,枉費武者二字。”
漢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輕歎道:“茫茫宇宙,有幾人能真正逆天,與世不朽?都是螻蟻,在爭渡紅塵罷了。”
“前輩,您給我不小的指點,然而此事上我會堅持自我。問鼎天下,登臨極境,背對紅塵,是武者應窮其一生所追逐的東西,不成功,便成仁,絕無他路!”
漢子似被這震懾人心的話語所打動,良久才恢複過來,他仔細打量著楚楓,後者也底氣十足,稚嫩的麵容上露出些許剛強決絕的意味。
“你有位好師傅。”他如此說道。
的確,三位長老的輔導確實給他不小的影響,然而更多的還是來自於自己本身的性格,敢闖敢做,一路高歌向前絕不退縮。
“前輩,不知你可有弟子?”楚楓問道。像這種猛人,沒有幾個弟子來傳承衣缽簡直不可思議。
“我曾有過幾個徒弟,不過都因吃不下練武這份苦而紛紛放棄,其中不乏有好苗子。隻有一個大徒兒生性愚鈍,踏上武者道路,卻走火入魔,今日見你,就好像看見我那幾個徒兒了一般,所以多扯了些,小東西不要膩煩,爺爺我當年也是叱吒風雲的人物。”大漢自顧自的嘿嘿笑了幾聲,喝一口酒,隨後轉過身去,背對著他,大笑道,“人生當如此!”
楚楓分明看到,對方轉身之時,眼角處泛起幾絲淚花。
“唉。”楚楓心裏默歎,“看來這些弟子給他留下了不小的回憶,對他的心神造成衝擊。”
的確,在武者這路上,師徒情分大多時都比父子情要深得多,因為很多時間,陪伴身邊的都是自己的師傅,父母最多也就匆匆百年,當然,除非是練武世家。
天色完全的黑了下去,小酒館籠罩在夜幕裏,深夜的人也越來越少,酒館裏燈火昏暗,寂靜的落針可聞。
忽然不知從何處冒出幾人,身著黑色長衣,頭係黑帶,湧向大漢身邊。
楚楓連忙擺開架勢,若動起手來盡管自己幫不上大忙,卻也要盡一份力。
沒想到,大漢對自己擺一擺手,道沒什麼。隨後麵朝一周人,莊嚴道:“何事,莫不成山主又出事了?”
其中一個黑衣人回道:“大長老,山主要你趕緊回宗派,有要事商議。”而後他湊在漢子耳朵旁道,“浮屠尺於一附屬宗派出世了,已虛弱到極點,山主請你與他一同鎮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