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六十六(1 / 1)

民心,才是衡量得失的戒尺,所以,隻要我可以誘導民心的方向,我就可以扳倒我所想要扳倒的人。

隻要你是妖妃,你就不可能存活在這個皇宮裏,甚至是這個世間。

秦桑真牽動唇角,她眼裏隱藏著的冷冷笑意,卻有著深不見底的悲愴。

妖妃?妖妃!

“入畫,告訴陵霄,傍晚城西見!”她微微側身,看著身側的入畫,緩緩道。

“是,娘娘。”

城西拂柳處,落日餘霞暖。依著一條靜靜的河流,青衣男子負手而立,瘦削,堅毅的臉頰,那麼好看。

“你來了?”秦桑真撥開垂下的柳枝,笑語盈盈。

“娘娘約我,我怎敢不守時?”嬉笑的語氣。

“上次的事,還沒來得及謝謝你呢。”

“那,這次呢?”男子打斷她的話,狹長的眼眸深不可測。

“你果真是聰明,一樣,一千兩,答應的話,今日就此達成,不答應的話,我另尋他人便可。”她從袖子裏掏出一遝銀票,伸手似乎想要遞過去。

陵霄瞥了一眼,嗤笑一聲:“你以為我是愛財的人嗎?我上次為你辦事,不是因為這一千兩,你也是知道的。今天我來,就是要把這還你。”他也從袖口甩出一遝票子。

“哼,倒是清高的很嗎?”秦桑真收回手,“自古送佛送到西,你當真不幫我?”久久沒有回應。秦桑真搖搖頭:“那我不逼你就是了,對了,婆婆近日身體可好?我可是好些日子沒去看她了,要不?”

“多謝記掛,天色不早了,你還是回去吧。”陵霄打斷秦桑真的話,眸色深沉。

“那好,我先走了。”秦桑真轉身,走到馬車邊,而後轉身:“你要是回心轉意,托人告訴我就是了。我相信那天不會太遠。對了,忘了告訴你,我剛剛讓人送了些人身燕窩給了婆婆,估計這會子還沒走呢。”她剛想踏上馬車,隻覺得耳畔一陣風吹過。

“你當真變了。”視線裏就隻剩漸行漸遠的黑點啦。

怎麼能不變?要生存的更好,就得要不擇手段。秦桑真染上鳳仙花汁的指甲深深嵌入她的掌心,留下觸目驚心的印記。“入畫,回去吧。”

她靠著馬車的車廂,沉默清冷。腦子裏是當初自己笑的燦爛的臉,是自己當初說的話,我秦桑真,要我的丈夫隻對我一個人好。而如今,又是多大的諷刺呀。自己費盡心思去搶奪,雖然知道這樣子不是自己可以做的,卻還是像得了失心瘋一樣。她的眼角微微濕潤,吸了口氣把眼淚憋回去。賭一次,總比坐以待斃的好。

“姐姐。”攬月探出一隻小腦袋,趙嫣帶著新做的糕點剛剛走到門前:“耳朵真尖。”

“姑姑,讓你進來。”她咬著唇,眼巴巴的看著趙嫣。“姐姐。”有些撒嬌的意味。

“好,這就來。”趙嫣把糕點遞給她。

女子像昨日一樣端坐在屏風後,依舊是素麵,青白色的長衫,盤的一絲不苟的發髻,卻一改昨日的敵意,露出了微笑。她斟了杯茶往趙嫣那兒一推。“昨日不敬,望姑娘海涵。”

“我並未放在心上。”

“姑娘,是最近遭貶謫的夫人吧。”女子抿了口茶,“倒是好興致,不似旁人的落寞。”

“人各有命,又何必苦惱。”

“那夫人可是得罪了什麼人?”

“可能是得罪了皇太後吧。”趙嫣似乎不經心的道出。未料女子笑容一顫,旋即恢複平靜。

“皇太後?那可是宮裏的一尊活佛呀。”她咬牙切齒道。

“可不是嗎?姑姑如今還能坐在這裏喝茶,皇太後也是費了心的啦。”今日來之前拖著王公公問了問,那王公公也隻說了這麼多,也隻能這樣拿來套話了。

女子眼中寒光盡顯:“夫人,倒是做了功課。可是,這宮裏還有幾個人會和你說真話。我肖某人在這宮裏呆了十幾年,被困在這座破屋子裏五年,宮裏還有幾個人知道我的存在呀,都說這屋子裏住的是瘋老太婆,無一人敢近身。你是第一個,估計也是最後一個。”肖琳大笑幾聲,“她錦衣玉食,穿著用度不需擔心,可她就日日心安嗎?她做的孽,連佛祖都不會原諒她的!”

夜半風寒,連秘密都寒徹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