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五十七(1 / 2)

是刀光劍影,是塵埃飛揚,是駿馬嘶鳴,再就是一片昏暗的了無邊際的死寂。

“你醒啦。”粉衣女子放下手裏的食盒,笑語盈盈。

“你……”洛繪媛掙紮著爬起來。

“喝水不?”纖纖玉手遞過來一個白瓷杯。洛繪媛沒有接:“趙雲禕呢?”

“姑娘,多出去走走吧,這整個兒院子都是你的。”女子也不惱,擱下茶杯,伸手支開窗子。

“我問你,我家趙雲禕呢?”洛繪媛不依不撓,目光灼灼。

“這個姑娘你也勿擔心啦,總不會虧待他的。我也隻不過是區區婢女,也不會知道太多。”她走到桌子前,打開食盒,“吃飯吧。”

“吃不下。”她站在窗前,“這海棠開的真好。”她歎了口氣,“你們主子倒也是押對了人,知道對手的弱點在哪兒。”

粉衣女子抿唇:“都忘了說,我是曲煙,這幾天,你有什麼事都可以問我。”

“那,我還是剛剛的問題,你能回答嗎?”洛繪媛轉過身去,看進曲煙的眼睛。

“嗬,姑娘心裏自然清楚,又何必讓曲煙再說出來呢。”

你們終究是要逼她,逼她進絕路嗎?

梨花開的很盛,白白花瓣落入溝渠,隨著清澈的泉水到處飄蕩,似乎連泉水都變得甘甜了幾分。七年前的今天,這桃花樹下站著的還是天真爛漫的閨閣少女,而今,卻已嫁為人婦。而自己也已為人夫,為人父。李默淩提酒坐在樹下,隻覺得滿世界都是雪白的,白的那般淒厲,那般惆悵。

“爺,開始了。”複燃小聲提醒道。

“這就來。”李默淩仰頭灌下一口,沒有任何表情。

回宴,一年一度,再一次在這梨花盛開的時候,拉開了帷幕。

秦桑真一襲藕荷色的束腰曳地長裙,化了淡妝,整個人有幾分憔悴,她略顯落寞的坐在一旁。離她不遠的吳暖煙卻是喜笑顏開,逗著自己的剛滿周歲的小侄子。而依次落座的眾大臣身邊總有幾個略帶羞澀的女子,卻不見畏縮之態,打扮的也大多清麗可人。

“這?”吳暖煙皺起眉頭,懷裏的小侄子似乎不安分,滿臉通紅,“快去找太醫來。”落紗忙跌跌撞撞的跑開了。

出了這一出,眾人也沒什麼心情吃喝了,台上正在獻舞的肖涵也停在那裏不知所措。秦桑真看了眼臉色陰沉的吳暖煙,隨即朝趙嫣投去一抹意味深厚的一笑。

回宴卻是扳倒她的絕好時機,在眾臣麵前失信,任憑李玹宇如何偏袒,也是躲不過的。

李玹宇皺著眉頭,為什麼這宮裏的人總是喜歡用毒呢?還都喜歡“聲東擊西”的,這一次又不知是誰無辜受到戕害。

“回皇上,這還好隻是稍稍舔了一口,毒並不深,解藥微臣已經給孩子服下,並無大礙。”太醫恭敬的答道。

“禦膳房的人呢?都問過了嗎?”李玹宇陰著臉。

“都說不知道呢。”王公公弓著身子,“隻是,這次膳食部分是真妃……”

“皇上。”秦桑真從位子上站起來,撲到李玹宇麵前,“這次是臣妾有失,願憑皇上責罰。”她的發絲有些許亂,幾縷垂在胸前,更添憔悴。

“責罰?”吳暖煙冷笑一聲,“若是我的侄兒今日中毒暴斃,真妃娘娘也隻是願領責罰?”她跪在台上,鄭重地說:“願皇上給臣妾一個滿意的答複。”

“那芮妃認為該作何處置?”李玹宇失了興致,淡淡道。

“讓真妃也受受這銷毒之苦。”吳暖煙一字一頓地說,“要是皇上覺得臣妾這提議太毒了些,還請皇上想想我的小侄兒剛剛滿周歲就遭受這般苦痛,豈不更疼。”

“臣妾願領責罰。”

自始至終,秦將沒有插一句話,他隻是看著自己的女兒跪在哪裏,然後撇過頭去,不再看她。

“娘娘。”入畫擔心的往前一步,卻被秦桑真製止。

“皇上,還請皇上徹查此事,不能讓我們娘娘受人算計。”說這話的卻是秦桑真身邊的另一個宮女畫眉,“我們娘娘盡心盡力的準備著,每一道菜自己都親手驗過才讓禦膳房的人端來,所以是斷不可能出事的。”畫眉理直氣壯地,絲毫不怕李玹宇怪罪,“而,我剛剛撞見皇後娘娘的貼身侍女在送膳的路上轉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