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再說那羅延天一行刺殺崔賽的事失敗回去複命。
昆侖之巔——靈鷲峰。終年積雪皚皚,煙霧飄緲,絕無人煙。雲端水融處卻別有洞天,可謂仙境仙水,綠樹成蔭、花草鬱鬱,終年葳蕤如春。
“稟君上,出師不利,竟還折損了白虎星君,事出偶然,恰遇三殿宋太子,我們不是對手。白虎星安插那麼深竟片功未建已然魂魄俱散,難道還有什麼勢力在扶持幫稱著崔府君嗎?”那羅延天顫悠悠地不敢抬頭匍匐在地上吱吱唔唔彙報著。大殿之上太極五行高懸,丹墀之上霞光萬丈,四周氤氳紫氣一張,顯得那麼莊重那麼肅穆。
“一群蠢貨,幽冥界的事我已經夠煩,張堅老兒又略有察覺,前日在須彌山三聖會飲時閑談,我能聽出來,三界整治吏治,隸清貪腐,整綱正紀是大勢所趨,尤其是提出了幽冥界和人世的刑獄司法,單就目前而言,突出矛盾是覬覦首席判官的職位不言而喻;其次是一進一出存在很多違背天意的事被暴光,十殿好說轉輪王老謀深算而且為人外圓內方,這一點我根本不擔心從他身上被查出什麼越短逾規的事,隻是一殿、五殿特別是一殿,沒辦法人太多,天天隻知道抓,這能胡亂抓嗎?抓一個收一個,有些明明是抓錯了,愣是不放人還陽,非逼出來一些事,雖說工作量大吧就可能工作出現疲憊流於形式,這也要分什麼事,你說投生吧,四足吧、牛投錯了雞也無所謂,所以我很擔憂。五殿,我仔細想了想也不放心,閻羅天子包宅心人厚,真情被有心的人鑽了空子,受人利用。我全心全意應付這一堆爛攤子這點小事給你們天龍八部足矣,看樣子,你們不但辜負了我,還辜負了你們的神職,留你們何用!”
上座之人手持麈塵,八卦紫綺羅衫,銀須蠶眉,一派道骨仙風,兩眼中還閃著道道金光,一幅不怒自威的威儀。原來此人就是三清之一的通天,決心同文殊和地藏共爭渡世者。
“君上,且慢,請息雷霆之怒,是爾等低估了崔府君,錯判形勢以至於功敗垂成,願領罪謝恩,但請念我們一派人單力薄,如今教主宏圖大展正值用人之際,出師未捷先懲門下豈不掃了門下的熱忱。”那羅延天根本不敢抬頭,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渾身篩糠一般細聲細語地詳細一一道來,而通天也意識到事情如此棘手始料未及。自己在布局上也缺乏縝密的考慮,眼下很多事人手上的確欠缺。畢竟與文殊相比差距挺大,而且地藏更是老謀深算,步步為營,要想重建一個秩序,改變三界新的認知,難度必然是巨大的,算了,反正手頭有必勝的籌碼,還是走著瞧吧!
“那羅爾眾,此役怨不得大家,崔府君氣數未窮,我們低估了對手的實力,所以,罰不可免,暫記各名下,待日後建奇功時將功補過。退下吧。”一眾人如退潮洪水般瞬間消失的一幹二淨。隻留下丹墀上的通天一人陷入沉思。他仍然固執的認為,文殊雖有很大勝算,可是當初其發十二宏願讓如來對他看法頗深,覺得他日後的德業不會有太大的精進,而且文殊菩薩心重,殺戮心是不會輕易萌生的。倒是地藏根深蒂固,陰奉陽違,有些事九天仙界不一定知道,可自己是親眼目睹的,所以不會小瞧這位強勁對手,唯一能解開這個結的就是生死薄判官之席。如若安插自己的心腹,相信幽冥界易主的時日指日可期了。
通天凝視著陰陽五石鏡,鏡中的崔賽正低著頭傾聽鶚哥的談話。自言自語道:“不過如此,二隱一出,他在劫難逃……”緊接著發出一陣狂笑,整個殿堂整為之撼動。
而崔賽此時與鶚哥的交談更讓他感同身受到法製混亂,確實亟待整頓,自己畢竟全部經曆過的確切身體會很深。權力一旦賦予不公者就可能失去製約,離開製度和監督成了人上人,生殺予奪為所欲為。難道公權力麵前人人不是渺小的嗎?不論你是達官顯跚,還是貶夫走卒,都應遵守公共秩序,管理者、執法者應嚴以律已。否則還有什麼公共秩序,還有什麼沙晏河清,整個世界不混和怪呢?人世之中必有很多冤獄,否則為什麼說冤氣戾結直衝九天呢?擾了清淨世界,這一趟塵世劫難確實無法避免。
蛛兒是能讀心的,此刻它很欣慰,崔賽已經醒悟,他已洞愁領會神職的內在含義,接下來也許都應好好解釋和麵對了。蛛兒心中同時也隱隱作痛。因為看樣子崔賽對安心仍存愛欲,這對於崔賽來講還是一道硬卡。蛛兒的心此刻也隻得拋棄一心助崔賽完成使命,根本不計與崔賽的結局如何,雖然她奢想過能有一刻鍾的廝守,蛛兒也覺得是滿足的。就算為了崔賽去死,破滅元神,又有何懼哉呢?
“03,崔賽,收拾被褥,調號。”鶚哥聽到後神經質地跳起來跑到鐵門口,向外張望著,嘴裏嘀咕著“NND,老張動作真快呀。”
崔賽聽到調號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一時之間崔賽站著鐵門外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