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獄囚伊始(2 / 2)

眾人並沒有刻意關注這隻白貓,更沒有留意這隻白貓在暗中尾隨。貓走路的確悄無聲息,眾人根本沒有發覺,就算看見也不會在意監區裏有一隻貓,好像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了。

其實這隻貓正是暗中保護崔賽並陰陽穿梭的幽冥界使者。

“行,先放603室過渡,而後分到419。”看守打開號門衝身後崔賽一行人扯著嗓門喊了一句話,借著稀疏的星光和昏暗的牆燈,崔賽清清楚楚看到一屋子地獄般的慘景。就像死屍一般遍地橫陣,橫七豎八,難道這是死人堆?死了之後就這樣簡單的拚湊零亂搭在一起,還是?崔賽根本沒膽量看清楚,直接被身後的黑臉大力推栽了進去。身後轉來黑臉陰森猙獰的浪笑。“哈,我們隊長交待的事總算收工,不曉得王隊腦子是不是讓驢踢了,這麼下本,累死了,不會是殺父仇人吧。嗬,不管了,局裏還有個爛攤,走吧,兄弟,趕回市區,喝個羊雜碎,再補個覺,還能趕上晨會,王隊的官癮大,一講就是個把小時,行了,慢慢享受你的party吧,崔設計師。”

門“咣”一聲關上,“哢嗒”落鎖的聲音刺耳入心。崔賽背靠著著鐵門,無從下腳,地上全是人,待監外的鐵門再次聽到監區落鎖的聲音後,所有人瞬間“複活”了。瞪著眼打著哈欠上下打量著崔賽。其中一人小聲又嚴厲地問:“啥子事,有銀子嗎?有煙草嗎?”崔賽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木然搖了搖頭。

“愣啥,脫鞋過來,廁所邊先睡,折騰個球。”另一個壯漢含糊不清的吼了幾句,接著一倒頭,鼾聲又起。崔賽眼前一陣眩暈,莫非,盛年不再來,晚光不回來,自己的一切都將告別昨天嗎?木然的崔賽一腳深一腳淺的,小心翼翼地,左倒西歪的向廁所方向走了過去。

看著眼前這不到一平米的地方,地麵上還有濕漉的水痕。崔賽坐在便池的水泥台上,隨著放屁者、打隔聲、磨牙聲,呼嚕聲不自覺地抬眼望去……

這是一間挑高足有5米的地方,麵積不會超過30平方,一側是用水泥砌的通鋪,一側是不到一平方的走廊,大約三十多人密密麻麻的躺滿全室,鋪上和走廊上雜亂無章地排成一片,花花綠綠的被褥,乍一看還以為是難民營呢。而且監室裏散發彌漫著一股說不上來但令人作嘔的臭味。窗戶全部大開著,南北風刮了個透仍掩蓋不住這令人窒息的氣味。一盞黃燈發出昏暗的燈光,一旁的水龍頭還關不嚴,一滴一滴的滴著水,濺起的水珠把離崔賽最近的一個臉上有刀傷人的棉被打個精濕。看樣子這個犯人一定很疲憊,就這樣的狀態還能安然入睡。崔賽心想,這些人像麻將子一樣,一個挨一個,如惹有人起夜肯定再也擠不進去。看樣子,隻能在這不到半平方的地方窩蜷著,等天明後再做打算吧。

一個人的意誌可以無比堅強,可體力卻是有限的。雖說意誌可以讓體力發揮所有的潛在能量,可畢竟有極限,終究是凡胎肉體,日食五穀、夜眠三尺,不吃不睡40小時,還要備受淩辱折磨,崔賽真的堅持不下去了,渾身的疼痛壓過了寒冷,困頓的疲乏超過了饑餓,身體不自覺地順著牆往下一歪,全身就像散了架一樣隨著這一歪自由漫漶開來,沒有疼痛,沒有饑餓,很安祥很滿足,他的體力已經透支到了極限了。

監室唯一的黃燈照在牆角一張銀色的網上,一隻蜘蛛遠遠地看著崔賽,在他睡著不到一分鍾時,離他最近打地鋪的犯人身上的一條棉襯和大衣就自動踢到了崔賽身上。這是蜘蛛在用催眠術使那隻犯人無緣無故踹開被子和大衣,再不偏不倚地蓋在了崔賽身上。也許此刻繡被錦鍛都比不上這份舒適。人是適應環境的,環境不可能去適應人,正所謂到什麼山唱什麼歌,果不其然!

蜘蛛在牆隅一角,發著銀色的熒光,上下吐絲不停地忙碌著,它默默地注視著崔賽,充滿了無限的愛意。蜘蛛知道,崔賽的神職和使命,也更清楚自己的結局和下場,可它依然義無反顧地留守在崔賽身旁,隻為那一份情,隻為那一片愛,雖然崔賽永遠不可能知道這由來始終,可它仍覺得即使粉身碎骨,為了崔賽它拚上一切,什麼魂魄打散,六神俱喪都是值得的。隻可惜,崔賽不會對一隻蜘蛛觸動情愫,這樣的的處境,這樣的立場,讓蜘蛛覺得很難堪。

崔賽則睡的很香,而且還做了一個神奇的夢,醒來時是被吵醒的,什麼都沒有記清夢中的事,隻是大概有一隻蜘蛛,銀色的、會說話,他管它叫蛛兒,其他的全部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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