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流不息的街道裏,處處洋溢著滿是頹廢和市井的氣息,多年以後,陳婉婷回憶起那個如常的下午,內心依然會產生一股自責和歉疚,雖然已經猜到了結局,但是她知道有些事不能捅破這層窗戶紙,當時他們都太過年輕,不懂得妥協和退讓,把自己的個性滿世界的攘。
尹航不屑的白了她一眼,隨即轉過頭大步流星的往前走,陳婉婷緊追幾步,抓住他的衣服,死死拽著:“你說啊,尹航,怎麼不敢承認了?不敢承認我也要問,你心虛了對嗎?”
“鬆手。”他低頭看著她的手,又看看她,見她死死盯著自己,心裏頓時泛起一陣惡心,提高了嗓音:“鬆手!”
他說話間,一把掙脫開她的手,但是她仍舊不依不饒:大喊著“尹航你他媽不是男人!你要是男人你就給我說清楚,你有沒有跟她在一起,有沒有,有沒有!”她歇斯底裏起來。
“神經病!”他看了她一眼,忍著不發作,小跑起來,他跑她也跟著跑,邊跑邊罵:“尹航你不是人,你是畜生!你是狗娘養的!你他媽背著我和孟筱雅在一起,你不得好死!”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越喊越凶,周圍賣炒粉的大爺和路過的婦女紛紛看著他們,有些人指指點點,卻沒人敢上去拉架,他們可能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凶悍的女孩。
他的外套幾乎被她拽掉,他突然就不跑了,而是定住,回頭死死的看著他,兩個人拚命瞪著對方,她大口大口的喘氣,他一步步逼近她,她忽然有點害怕了。
“是,陳婉婷,我現在回答你,是!”他將她一步步逼到了牆角:“想讓我告訴你為什麼嗎?因為我覺得你就是個****!劉敬波說的沒錯,你就是個缺心眼,就是個智障!你連三歲小孩都不如。”
他的話讓她意外和吃驚,她傻了一樣的看著他,似乎這個人不是和她相處了近三年的男朋友,而是一個陌生人,她從來沒有見過尹航這麼冷靜的眼睛,這讓她震驚和害怕。
“我早就告訴過你,這個社會非常現實,你以為沒有麵包還能有愛情?我尹航不是你手裏的玩物,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要的是實實在在地生活,孟筱雅家裏有錢,她能給我我需要的東西,你呢?你有什麼呀?你除了學習和聽話什麼都不會,你隻會發脾氣隻會撒野,你連孟筱雅十分之一都不如,我就沒見過比你更傻的人!”
尹航幾乎是吼著說出了這些話,周圍安靜下來了,那一刻陳婉婷的世界是死寂的,她聽不清他的話,聽不清呼嘯而過的風,聽不清街道上人流車流的喧鬧,聽不清議論紛紛,她隻能聽到自己的心撲通撲通的跳,然後眼淚撲簌簌的流下來,忍都忍不住。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後轉頭消失在街頭,她靠著牆,一點都不想動,在淚眼模糊裏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她了解尹航的個性,他會忍,也夠狠,他會把所有的事都扛在自己身上,然後以最狠的方式回擊。
在他眼裏,原來自己始終都是個笑話。
“婷婷,出來吃飯了,快點,菜涼了不好吃了就。”客廳裏響起了母親的聲音,過了一會兒,是父親的聲音:“這孩子怎麼了今天,沒動靜啊,你看看去……”
陳婉婷揉揉眼睛,看向牆上的表,指針指向了晚上八點,她蜷縮在床上,保持著一個姿勢已經一個小時了,外麵響起了敲門聲:“婷婷,出來吃飯,怎麼了你……”
“我不吃了,媽……”她說著眼淚再次湧了出來,隻好用手捂著嘴,小聲的抽泣,最後眼淚越流越多,她把腦袋紮進了被子裏,悶聲痛哭,這個世界仿佛都不再屬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