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玄可謂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一句話如一塊大石激起千層浪。
沐雲正在調息著自己的傷勢,突然聽到顧玄無理至極的要求,驀然睜開雙眼,雙眼如電,冷冷的盯著顧玄。
“大膽!”
楓無涯一聲冷喝,顧玄隻覺得好似被一把大錘狠狠的擊在胸口,呼吸都有些急促。
沐雲不去理會顧玄的自大,畢竟自己是落霞宗的人,身後還有落霞宗擋著。再說了,這事本來就是顧玄狂妄無恥在先,這樣做隻會讓天下恥笑。
沐雲淡漠的起身盤腿而坐,運轉靈氣調息著體內的傷勢,忽然心頭一緊,一個猶如九天驚雷的聲音在耳邊炸裂。
“放肆!小小的落霞宗也敢在我玉王宮撒野!”
沐雲睜眼一看,隻見楓無涯毫無征兆的噴出一口鮮血,直直的摔下擂台。
一個身穿布衣的老者從虛無中走了出來,眼神如鷹一般銳利。老者隻冷冷的看了沐雲一眼,沐雲便覺得心神震蕩。
“淩涯子?這元嬰老怪怎麼來了,這隻是一個小小的四派會比啊!”
“這老怪平時不關心世事,卻極為護短,莫非這顧玄已經拜他為師了?”
“隻有這一個可能了!不然以這老怪的性子怎麼會關心一個小輩弟子的切磋!”
眾人議論紛紛,盡皆震驚淩涯子的出現,水雲宮和自在門的眾人心裏都隻有一個答案。
“這小子凶多吉少,落霞宗攤上事了!”
沐雲無心理會別人的想法,隻是心中隱隱感覺不妙。沐雲連忙起身下台,來到楓無涯身邊,扶起元氣大傷的楓無涯。
“師兄?你怎麼樣了?”沐雲心中震驚無比,他自然能看出楓無涯已經重傷。可楓無涯的實力他多少還是了解一些的,金丹後期修為,在整個西祁也是一方強者,明麵上金丹期強者就是整個西祁的修為巔峰,而那老者隻是一句話,居然就讓修為強悍的楓無涯重傷,可見老者的修為有多變態。
沐雲深吸一口氣,他明白,這次是凶多吉少了。元嬰期,那是怎樣一個境界,沐雲隻能在心裏默默感慨。
“師……師弟,不要逞能,性命…要緊,落霞宗還指望著你呢,不要衝動!”楓無涯眼中滿是擔憂,淩涯子的恐怖他可是清楚的很。
“師兄你別再說了,沐雲明白,你先趕緊養傷,這裏的事有我呢!”
沐雲安慰著楓無涯,可他心裏卻是一點底都沒有。一個元嬰期的強者,那可是一個宗派的底蘊!玉王宮就是因為有三個元嬰期的老怪物,所以才在這西祁稱王稱霸。水雲宮和自在門也各有一個元嬰期強者,所以也是一方霸主。
而師父從小就教導自己,努力修煉,落霞宗現在沒落了,幾百年來沒有出過一個元嬰期的強者,向來積貧積弱,被三大門派欺壓,要不是還有點底蘊,早被瓜分了。
自己的出現,讓落霞宗看到了希望,十五歲踏入引氣七層,堪比西祁三大天才。師父青雲子更是從小對自己關愛備至,而自己也和宗主寧修然同輩,幾個師兄也是對自己抱著很大的希望。
所以沐雲清楚,自己不能死,不能對不起如父親一般的師父,哪怕再大的打擊自己也得忍著,這,就是實力!落後隻能挨打!
四周突然安靜了,顧玄站在老者身後怨毒的盯著沐雲,眾人都屏氣凝神的期待著將要發生的一切。
將楓無涯交給落霞宗的弟子,沐雲抬頭望了望深藍色的天空,狠狠的吸了一口氣,半晌才慢慢呼出,微微發白的嘴唇緊咬,好似下定了決心,一步步慢慢的走上了擂台。
眼神中看不出任何表情,隻有那消瘦的身影在這一刻顯得無比蕭瑟,斜斜拉長的影子倒映著他內心深處最後的孤傲……
“說吧,你想怎樣?”
沐雲站在擂台上,盯著顧玄緩緩開口。這一刻,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沐雲話語中的無奈。
“跪下,向我求饒,然後從這,”顧玄指了指自己胯下,“鑽過去!”
徐徐清風將顧玄冰冷的話語送進沐雲的耳朵,所有人隻覺得擂台上氣氛緊張到了極致,四周安靜極了。
沐雲緊咬的嘴唇微微抖動,如鷹隼般緊盯著不苟言笑的顧玄,雙手攥成拳頭,修的齊整的指甲深深的嵌入手心的肉裏,鮮血緩緩的“滴答、滴答”著,包含著沐雲心中的怒火。
跪下?求饒?沐雲不敢相信自己能跪的下去,自己長這麼大隻跪過三次。
一跪師父養育之恩。沐雲不知道自己親生父母是誰,是師父將還在繈褓中的自己撿回來帶大,對他來說,師父就是自己的父親,是自己頭頂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