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都不知道,梁鹿這雙細長的眼眸,竟然有如何的震懾力。
吸了口氣,我說,“你想怎樣?”
因為知道他不會傷害我,因為知道他不會對我怎樣,所以我才這樣大膽,才不會像顧忌梁支齊那樣,顧慮梁鹿很多,隻是這樣大無畏的看著他。
梁鹿眼裏一熱,下秒奔過來的同時,狠狠的攝住我的唇。
如果說梁支齊剛剛是輕碰,那麼這一刻的他就是暴雨般的襲擊,狠狠的肆虐著,直到我快因為缺氧而窒息時,才喘著粗氣放開。
“溶溶,你這個傻女人,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替換了,你現在裏頭的秘密,早已經被梁支齊發現了,他借著吻你的時候,把U盤取走了!!”耳畔傳來梁鹿的吼聲。
我喘著氣,已經無法形容我這一刻,內心的震撼,我以為我偽裝的很好,更想不到梁鹿為了我,竟然背叛了他的父親。
瞧著他滾滾的喉結,我無以為報的蹲下身來:和梁鹿相處的時候,他雖然沒明示,卻也是暗示過,喜歡那樣的刺激。
我知道他之所以敢出現在公司的女廁,一定提前疏通好,外頭必不會有人進來。
我想法很簡單,隻是單純的,想替他做什麼,然而梁鹿並不喜歡,確切的說,他是期待我這樣做,隻是不是現在,是要我自願,要我以情為目的,站在平等的男女關係之上的親密。
被他拉起來的一瞬,我呼了口氣,“再挑機會。”
梁鹿炙熱的看著我,“溶溶,我要不是一次,不是一時,我要永遠!”
“我……”其實我想說,你要的永遠,我給不了,可喉嚨裏就像卡了魚刺一樣,怎麼都無法吐出半個音節,最後我隻能緊緊的回擁他。
這樣冬日裏的彼此緊擁,彼此吸取著對方的溫度,是我一生的永恒。
我仰頭,控製著不讓眼淚流下來,我說,“梁鹿,你……有一天,你會後悔愛上我的。”
梁鹿咽了咽氣,“那就等到了那天再說,在這之前,不要傷害我!”
“……”
他的這句話,我回應不了。
無法,也是沒有勇氣,去做任何的回應。
再回辦公室,當我打開U盤,再聯係華老,以獨立的密碼打開郵件時,所以看到的內容,果然是我一心想要的洗黑錢證據。
而這個證據,又是那個很傻很傻的男人。
是他背叛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傻傻的給我的,而我又是誰?我是即將舉報梁家,是幾年前,被梁支齊殘害的苦命人,更是被那個傻男人,在多年前侵犯的受害者。
是一個……
——-那就等到了那天再說,在這之前,不要傷害我。
腦中忽然又響起梁鹿的話,我捂著臉,有淚水滑下來:落卿溶,這樣的你,倒底算正義還是劊子手?
閨月的原因,農曆新曆比陽曆要晚近兩個月。
年關年末,每個公司或集團的一些股東們,開始了極為頻繁的私下走動,為明年的走勢,為今年的紅利總結,開始了比對。
往往這個時候,正是企業高管開始拉攏人心,謀劃一些什麼的時候。
大約從我‘嫁’給梁支齊開始,梁美萍已經在慢慢的行動,直到前一段時間,因為華老的原因,指使梁氏來年房產產生危急,梁支齊又後院失火,她慢慢的轉暗為明。
這樣兩股力氣抗爭的時候,就是華老所說的‘摧毀梁氏’的最好時機。
在接下來的幾天裏,我明麵上按梁支齊的吩咐,開始有意針對和梁瑩瑩相交的那些關係網,暗地裏繼續尋找梁氏財務上的把柄。
很快,董事會轉眼在即。
那一天我記得清楚,梁鹿也不知道從哪裏得到了消息,匆匆敲開我辦公室門,“溶溶,跟我走!”
我正整理著股東會上,彈劾財務總監梁瑩瑩的事項,直問,“怎麼了?”
梁鹿不肯說為什麼,隻問我,“如果現在,我想求你跟我一起走,遠遠的離開臨市,你回答我,願不願意,如果你願意,我梁鹿定把你奉為手心裏的寶!!”
他用真摯的眼神,說著最動情的情話。
我忍著心底的泛濫,“然後呢?”
梁鹿向前一步走,“我們做一對普通普通的夫妻,再生個女兒,像你一樣,一家三口幸福幸福的,好嗎?溶溶,或許我不能給你富貴的生活,可我會永永遠遠陪著你的!”
“……”
“別猶豫了!”梁鹿握著我肩膀催促。
我無聲的笑了,“可是……”抖了抖嘴角,我說,“我恐怕不能給你一個女兒了。”
梁鹿再一次妥協,“兒子,兒子也可以,或是……領養!”
明白如他,已經猜到了什麼。
我笑若罌粟花,“很抱歉!”
梁鹿看著我,“什麼意思?你不肯走,還是不想生,還是不願意跟我在一起?”
我一點點扣開他握著我肩膀的手指,一字一句的說,“都是!”
梁鹿,“……”
我有些語無倫次了,“對,就是這樣,是都是,是我不肯走,更是我不想生,更更是我不願意跟你一起,最後是——我是一個沒錢不能生活的女人!”
“……”梁鹿的眼裏,有悲傷閃現。
“對,我就是一個愛錢的女人!”背過身,我不敢再看梁鹿,“如果最初的你,不是梁支齊的兒子,沒有這片偌大的家業,我又怎麼會瞧上你?”
——-梁鹿啊梁鹿,如果你不是梁支齊的兒子,如果你們家的這份產業,沒包含著我父母的精血,我會很愛很愛,即使你是那一夜的侵犯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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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的董事大會。
是一年的總結,更是新一年的新紀元。
雖然不會當眾公布每一位股東的分紅,但針對新一年的梁氏走向,還是挺受所有股東們的期待,畢竟梁氏在臨市,也算行業裏的翹首。
主持會議的人,今年特加隆重,是梁支齊。
有資格能夠站在他身旁的,是我一直沒想過的鹿一月——這位一直看似深居簡出,從不過問梁氏之事的正妻,居然是公司控股最多的股東兼法人。
換句話來說,就算梁氏出了什麼問題,第一責任人也僅僅是鹿一月而非梁支齊。
瞧,他就是這麼狡猾,當著眾人的麵,隻以‘司儀’的身份,攙扶著像皇太後一樣的鹿一月,前呼後擁的坐上了主位。
和預想的一樣,開場的第一句,就被梁瑩瑩給打斷了。
當著所有股東的們,她直接把二夫人‘死’時的照片,全部放在投影儀底下,指責我是殺人凶手,而梁支齊卻是幕後主使。
不止是如此,更爆出梁支齊身為政府官員,私生活嚴重有問題。
種種職責下,又直指鹿一月,“對,就是她,她的錢來路不正!!”
董事大會上,梁瑩瑩站在投影儀前,慷慨激揚的斥責梁支齊及鹿一月,並指著會議桌尾端的梁美萍說,“我知道,我呢,隻是一個人微言輕的小總監,這樣口出狂言,你們一定不信,那就請梁美萍女士給諸位出示一下他們兩個人,是如何的以黑吃黑,利用於氏來洗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