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病床上,對門外,莫老爺和莫以言臉上的表情,雖然看不見,卻能聽出他們隱忍的怒意。
隱約間,聽見莫以言直言不諱的說,“以一比十,喬江北,你想都不要想,你不要忘了,致使我開車分神的是你們!嚴格來說,如果貝貝的死,我要負責,那你和那個賤人,也該負你們相應的那部分,我就打她怎麼了,她一個不要臉的狐狸精,搶了我老公,間接性害死我女兒,打她都是輕的!”
跟著,聽到莫老爺的斥責聲,“莫以言!”
“小不忍則亂大謀,是吧!”莫以言尖銳的聲音,頂了上去,“爸爸,你不要忘了,他們這樣對我,侮辱的何止是我自己,還有你,以及我們莫家的顏麵,您老的這張臉,在暮城就算局長見了也該退讓三分,難道就由那個賤人……”
“夠、了!”又是喬江北低吼了聲,“莫以言,拋開我們不是夫妻不說,單單就是你,什麼時候你的修養,已經到了出口賤人,閉口狐狸精的地步?照你這麼說,那試問,貴府的莫二奶奶是什麼?再有,錯誤發生了,作為一個成年人,是不是該先檢討檢討自己,再想他人的錯誤?
當然,我很感謝,在剛果的時候,是你聯係了我的家人,也因此,這五年以來,但凡與莫家有關的生意,喬家是不是全部無條件退讓?
可如果這一點,你也隨他們所說的那樣,認為是救命之恩,要我以身相許的話,那就沒什麼好說的。
其次,就算貝貝是我的女兒,她是怎麼來的,恐怕你再清楚不過。
我保持沉默,並不是代表著,連算計都認不清,以後你也不用解釋,關於她的父親怎樣怎樣。
我不想知道,更對你的事,不感興趣!
最後,看在兩家相識的情份上,我已經忍讓了你太多,別再繼續糾纏下去,一個女人該有的,不應該隻是美麗的外表,太過任性,丟的也不隻是你自己。”
喬江北說著,側過身,看著一旁麵色陰沉的莫老爺,“伯父,那晚,我給莫以言吃的,隻是VC片,不放心的話,大可以去醫院查體。
但她對我長期用毒的事,我再一次,看在兩家至交的份上,也忽略不計。
可她對蘇文靜的所做所為,那就不該由我說了算。
至於法律對她會有什麼製裁,相信你我都是普通的市民,沒有隻手遮天的本事。話,我今天就說到這個份上,文靜目前還在裏頭昏迷,就不送您了!”
聽到這裏,我心底暖暖的。
也就是麵對的,是莫老爺,不然以喬江北的性子,根本不可能用這種口氣,一口氣說這麼多。
一路走來,發生了那麼多以後,算起來,麵對長輩,麵對多年的世交,他做得的的確確足夠了,如果莫家再繼續糾纏的話,真是不可理喻了。
喬江北差不多又過了七八分鍾,這才進門。
他可能是吸了煙,空間裏,除了消毒水之外,再就是淡淡的煙草味。
我不知道,發生了會議室那樣的‘審判’後,喬敘道有沒有訓斥他,感覺上,他好像有心事。
——-喬江北,這樣為我,讓你太為難,對不起,謝謝。
我閉著眼,在心裏這樣想,忽然聽到喬江北說,“行了,別裝了,我知道你醒了。”
我一怔,錯愕的睜眼,“你怎麼知道?”
喬江北白襯衣,黑西褲,端坐在淡藍色的沙發裏,“呼吸。”
“……”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看著他,我雙手墊在下巴那裏,莞爾笑,“喬爺,謝謝你~!”
“謝我什麼?”
“謝你替我洗脫罪名啊!”
“然後呢?”他修長如玉的手指,撐著太陽穴,感覺心情還不錯。
“你說吧,讓我做什麼都可以!”他心情好,我就情不自禁的傻笑,“可是……,下午是不是讓你很為難?”畢竟因此得罪了莫家,喬家在生意上,多多少少受到影響吧。
“餓不餓?”喬江北錯開了話題,指了指一旁茶機上的保溫桶,“何媽做的小餛飩。”
“餓餓餓——”既然他不想提,那我能做的,就是讓他心情更好一些,也就裝出一副很饞的樣子,掙紮著想起身,又扯痛了後背的傷,惹得喬江北直瞪眼。
“蘇文靜,你是屬豬的嗎?”
瞧,又開始罵我了。
“你確定,我隻是一隻豬嗎?”
看著他,我壞壞滴一笑,“如果我隻是豬的話,那你……那你……”我故意哼哼著沒說清楚,腦補著他親吻一隻豬的樣子,忍不住大笑。
喬江北被我氣得沒法,扯過茶機,坐到床前,始料未及的吻住了我。
我,“……”腦中一白,畫麵變得更加立體,控製不住的再一次哈哈發笑:可是,我隻能忍著,不敢告訴他,我都想到了什麼!!
“不笑了?”喬江北吻著我下唇,猛得扯了一下,“回頭再收拾你!!”
莫名的,我就想到了在會議室,播放錄音時,我答應莫以言離開,他投過來的眼神,立馬乖乖的抱著保溫桶,低頭拚命的吃。
等到吃得差不多,這才記起,“啊,對了,你吃過沒有?”
瞧著我舔了舔嘴角,喬江北喉結滾了滾,“睡吧,我還有台手術!”說完,走了!
唉,醫院的晚上啊,相當寂靜。
小蘑菇來電話的時候,我正百般的無聊著。
電話裏,小家夥奶聲奶氣的告訴我,他今天得了兩朵大紅花,還自己洗澡,不用講故事都可以睡。
這樣的聽話,讓我鼻腔酸酸的。
坦白的來講,我不是一個很好的媽媽,有時忙了隻會塞各種零食給他。
甚至有次為了幫助一個自閉症的女孩,把親兒子給鎖在辦公室。
回想起,我半夜忙完,火急火燎的趕回工作室找他,意外看到,他就乖乖站在沙發旁,那等我的眼神,別提有多麼催淚。
就那樣餓了一天,還懂事的告訴我:其實也不怎麼餓。
“……好!”聽到他道晚安,我哽咽著,“寶貝也晚安,媽媽愛你。”掛了電話,望著漆黑的夜,我莫名的矯情了。
抱著膝蓋,眼框紅了再紅,最後迷迷糊糊的睡著,感覺好像是喬江北手術結束,沒回休息室,給我換了藥後,就躺在沙發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