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說我不懂,可是蘇念深並不願意多呆,說了句他先去洗澡就離開了。
等到他洗完澡出來,我這才清醒了些,捂著自己胸口從被子裏鑽出來,我對著我哥說了句:“哥,那我回客房了。”
蘇念深看了我一眼:“晚上和我一起睡。”
“什麼?”我一臉蒙圈。
他走過來,徑直掀開另一側的被子坐進來,像是沒注意到我的表情已經十分精彩,他淡漠的回了句:“細節還沒處理好。”
“細節?”我發現和喬江北一樣,一旦蘇念深開始用簡潔的語言跟我說話,我半點都跟不上他的思路。
蘇念深卻沒再說話,隻是道:“先去洗澡,睡衣浴室裏麵有。”
茫茫然的下了地,我暈乎著去洗完澡,又飄著把頭發吹幹,等到收拾好自己從浴室裏出去的時候,蘇念深也還是沒睡,他正半靠著床頭,見我出來,拍了拍身側的空位:“過來。”
我猶豫了會,到底還是依言過去了,等繃著身體剛坐到床沿,蘇念深沒給我太多時間,伸出手一把將我摟了過去。
兩個人身體緊挨著,他略掀開我身上的睡袍,埋首在頸間的位置噬啃,輕微的刺痛感讓我臉一下子就通紅了起來:“……我……”
男人卻並不理會我,我的那些掙紮,在不是做戲的時候,在他眼裏,就跟過家家一樣,他輕易就控製住了我的雙手。
好在蘇念深的動作並沒有持續太久,感覺頸間兩側都被咬出吻痕之後,他很快便鬆開了我,男人看著我,眼底的光芒暗沉,在我雙手一得到自由就趕緊拉好衣服的時候,他喑啞著嗓音開了口:“好了。”
我根本不敢和他對視,看了眼自己手腕——那上麵剛才被他剪在一起的時候,被攥出了兩道淤青,再加上頸間的吻痕,我這才明白過來。
蘇念深,他這是打算在舍爾還有容秋麵前,製造出我已經是他的人了的假象,大約——這就是他說的,不願意解決了一個舍爾,卻還有容秋在覬覦的話的解釋了吧?
說到底也還是在保護我,隻是,這樣的方式,我真的……
好在尷尬的似乎隻有我一個人,像是在照顧我的情緒,蘇念深也不再說話,隻是姿態規矩的在床上躺好,閉著眼睛對我道:“晚安。”
我聲細如蚊,也道了句晚安,伸出手臂把燈關了,黑暗讓我略鬆了口氣,而後我盡量在床的最外沿躺下。
酒店的大床是真正意義上的大,我和蘇念深之間的縫隙,已經足夠再裝下一個人,我閉著眼睛想睡,隻是這樣的狀況,根本就睡不著,腦子裏,一直浮現的,是以前在蘇家的事情。
我記得,以前的時候,我也是和蘇念深一起睡過的,隻是那個時候我們彼此都還小,我是被蘇家父子寵壞了的小女孩。
第一次來潮,那個時候我上初中,疼得受不了,沈碧雲不在家,也是這樣抹黑的夜色,我一路摸到了蘇念深房間,他被我驚醒,見我疼得就差打滾,二話不說就拿著錢包出去給我買東西了。
回來的時候一張臉紅得不成樣子,可還是對我解釋了要怎麼用,他說是他問老板娘的。
後來處理好了我的肚子,可是疼痛卻還是沒有停止,蘇念深擰不過我,那天晚上,就讓我在他的房間裏睡了,半夜的時候,我迷迷糊糊感覺他似乎去了幾次洗手間,每一次時間都還不短。
隻是回來的時候,我問他,他也不說話,隻是摟緊我,說了句快睡。
那個時候,我知道我對蘇念深很依賴,可是我沒覺得有什麼不對,隻是再後來,無論我如何撒潑,他都再也不願意我進他的房間了。
而不過短短三年不到的時間,家裏,就出了那樣的事情,然後,我便徹底失去了蘇念深。
黑暗中,我睜著眼,身側卻傳來了蘇念深同樣壓低的聲音,他說:“蘇文靜,如果……”
我等著他的下文,他卻良久的沒再開口,我不由問了聲:“哥?怎麼了?”
他似乎低笑了聲,繼而道:“沒什麼,算了,那個人……怎麼可能……”
又是一些我聽不懂的話,我剛想問,蘇念深卻已經道:“睡吧。”
這是談話終止的意思了?我側眸看向男人的位置,他卻紋絲不動,仿佛真的睡著了。
——
一整夜的時間,我也不知道到了最後自己是怎麼睡著的,反正最後睜開眼的時候,我是躺在蘇念深懷裏的。
種種情緒都還沒來得及升起,蘇念深就已經鬆開了我,他起身站到地上,背對著我說了句:“把衣服脫了。”
我愣了幾秒鍾的時間才反應過來,哦了聲,在被子裏把衣服給脫了。
我說好了的時候,他也已經把睡袍給脫了,身上就穿著一件,嗯……就是我沒好意思多看的貼身物件兒。
他見我低頭,似乎笑了聲,而後走到我身側,伸手在我頭發上麵胡亂揉了一陣。
直到感覺跟個雞窩差不多了,他這才停了手。
而這個時候,玄關那邊剛好傳來了門鈴聲,我借著蘇念深過去開門的功夫,趕緊看了眼時間——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十點多了。
舍爾跟在蘇念深身後進來的時候,我正一臉生無可戀的躺在床上,被子堪堪遮在了鎖骨的位置,那上麵吻痕遍布,再加上我一頭的亂發,還有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禮服,內衣褲,饒是舍爾做好了準備,也還是輕輕吸了口氣。
“那個,蘇先生,文靜,我先帶回去了?”舍爾有些遲疑的開了口。
蘇念深看了我一眼,眉心微蹙,繼而哼了聲,什麼話也沒說,轉身就進了洗手間。
舍爾這才朝我走過來,坐在床沿,伸手想替我整理頭發,我紅著眼眶一把拍開她的手:“別碰我!”
她倒也沒生氣,隻是順勢抓住我的手,當手腕上麵的兩道淤青映入她的瞳孔的時候,舍爾臉色變了變,可是說話的聲音卻越發的溫和了起來:“文靜,走了,我帶你回家。”
我瞪著她,沒說話。
她隨手撿起地上的浴袍遞給我:“文靜,有什麼話回去再說,要不你哥該出來了。”
我身子發顫,到底還是接了浴袍胡亂穿上了,舍爾也沒再多留,領著我很快出了房間。
就那麼穿著浴袍被舍爾攬在懷裏出了酒店,一路上我都很沉默,所有情緒任由舍爾自己一個人去猜。
直到路上她接了一個電話,和誰約好了見麵,她看了我一眼:“文靜,你先回去等我,我有點事……”
我立馬就瘋了,抓著她的手腕又哭又鬧:“你是不是還想把我送給別人!?”
舍爾被我鬧得沒辦法,我死活不鬆手,腦子裏就記著我哥說的那句話——想怎麼鬧就怎麼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