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點的走,每一秒都是煎熬,我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麵卻隱約傳來了車子的轟鳴聲,越來越近。
保鏢們的聲音也開始夾雜在其中,伴隨著各種聲音,轟鳴聲越來越清晰,到了最後,我甚至聽到了一種類似於,車子撞破大門進來的巨大聲響。
劈裏啪啦的各種東西碎裂聲,伴隨著保鏢們的哀嚎以及通話聲,原本守著我的兩個保鏢對視了一眼,很快就跑了出去。
隱約間,我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溶溶的聲音:“文靜!!蘇文靜!!你在哪!!”
我以為自己幻聽了。
直到客廳那邊持續不斷的傳來各種聲音,溶溶越來越清晰的聲音也伴隨其中:“蘇文靜!!你在這裏嗎!!”
真的是溶溶!
我趕緊站了起來,衝著客廳就跑了出去——入眼所見,一片狼藉,一輛軍用悍馬以一種及其囂張的姿勢橫在客廳裏,周圍到處是被悍馬撞碎的各種物件。
我有些目瞪口呆,溶溶從副駕伸出腦袋衝著我吼:“傻子啊你!趕緊上來!”
我回了神,趕緊跑到後座位置,拉開車門坐進去,剛關了門,地上那些似乎也被刮擦到而摔得亂七八糟的保鏢們也都勉強站了起來,我有些緊張,卻見坐在駕駛室的梁鹿一把將油門踩到了底。
連頭都沒調,直接倒退著從別墅大廳往外衝,所有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倒退著出了已經被撞壞的別墅大門,梁鹿冷著一張臉向左打了滿盤,扔下後麵狼藉一片的一切,開著軍用悍馬徑直衝出了小區。
梁鹿簡直把悍馬當做坦克來開,我連安全帶都來不及係上,就被那股後坐力帶得東倒西歪,腦袋直直磕在玻璃上,瞬間就是暈乎乎的。
直到車子開始走直線,我過了許久才徹底穩住了身子,看了眼窗外的行駛路線,同樣是陌生的,我絲毫不知的地方,我趕緊問了聲:“溶溶,這是要去哪?”
溶溶的聲音有些繃緊:“文靜,暮城你是呆不了了,我送你去碼頭,船票我已經買好了,你去臨海蓉城躲一陣,等風聲過了我再聯係你。”
我驚詫到了極致:“為什麼?溶溶,你從容秋這裏把我帶走,萬一他要是對你不利,那可怎麼辦啊?你帶我去找喬爺,這裏是暮城,有喬爺在,容秋不敢怎麼樣的。”
我話音都還沒落下,就聽見梁鹿冷笑了聲,溶溶也是有些沉默,過了挺久,才對我說了句:“文靜,你被容秋帶走的這幾天,暮城都快被喬……喬江北翻了個個了,很多事情……就是很多事情,透過這幾天喬江北的所作所為,我們也才看出了點端倪,他……其實是……”
我從來沒看見過溶溶如此吞吞吐吐的說過話的,心底著急了起來,語氣也就跟著不對勁了:“溶溶,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告訴我呀!”
從後視鏡裏看到溶溶閉了閉眼,繼而再度睜開眼的時候,她什麼話都沒說,卻從副駕上回身,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文靜,我隻問你一句話——信我嗎?”
我有點不敢置信——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讓溶溶連這樣的話都說了出來?
喬江北到底做了什麼事?又或者說,溶溶她,看出了什麼端倪?
可是,麵對溶溶的問話,我卻隻能點頭:“我自然是信你的,溶溶,我信你。”
“現在,我要你在我和喬江北之間做個選擇,你信我還是信喬江北?”溶溶又問。
我身子一顫,瞪大了眼睛看著溶溶,溶溶卻絲毫不讓,同樣看著我。
良久,我低下頭,小聲卻堅定的答了句:“信你。”
是的,和喬江北比起來,我更願意相信溶溶。
無關感情,隻是就事論事而已,喬江北的心思太重,我從來沒有看清過,可是,溶溶,最起碼,她絕不會害我。
我的回答讓溶溶笑了聲,她剛從醫院回來沒多久,手腳都似乎還有些使不上力氣,動作僵硬的從身後取出一個手包遞給我,溶溶道:“時間太倉促了,我來不及準備什麼,錢也多是現金,文靜,到了蓉城之後,不要去住需要登記身份證的地方,也不要去取錢,任何和電子相關的東西都別碰——喬江北的勢力太大了,你必須小小一點,再多的事情,我隻能說,等暮城平靜些了,我會去找你,到時候我會告訴你所有。”
我攥著自己的手包,許久沒說話,溶溶話音落下,我點了點頭,而後打開拉鏈——裏麵有很多現金,還有,我的手機。
我有些錯愕的抬眼看著溶溶,溶溶還保持著側坐的姿勢,見我看向她,她笑了笑:“手機是喬江北留在大慶路的,他去找過你,把手機留下了,估計是希望你回去之後能聯係他。”
我默然,在手機屏幕點了下,發現已經關機了,沒說話,將手機放回去,正打算把拉鏈拉回去,手掌間卻感覺到,手包的最裏側似乎還有什麼東西,有點凸起,小小的,咯著掌心,感覺挺清楚的。
以為是溶溶還給我準備了什麼,我低頭在手包裏找了會,等看清楚了是什麼東西的時候。我的動作便頓住了——是一個最小號的自黏袋,袋子裏麵有兩粒白色藥片。
盛庭每個月都會發給被下了藥的小姐的暫時性藥丸!
溶溶怎麼會有這個!?
我震驚到了極致,抓著溶溶的手:“溶溶!?你怎麼——”
溶溶臉上的笑容有些淡,她將手從我手心裏抽出去,輕聲說了句:“沒破了盛庭的規矩,文靜,你放心,我沒去找姚姐拿藥,這兩粒藥丸,是我自己攢下來的。”
心髒疼得讓我倒抽了口氣:“溶溶——”
“嗬。”溶溶笑了聲,帶著自嘲:“盛庭這個鬼地方……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被下了藥的,還記得上次去美國之前,我去找陳珂辭職嗎?”
我點了點頭,腦子都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