怯怯的看了一眼冷著臉沉默不語的寧冷,月兒知道這次他是真的生自己的氣了,不敢出言反駁,也沒有說明自己是不想讓他為自己擔心才強忍著的,直接小聲的道歉:“哥哥,對不起。”
在她道歉之後,寧冷更加的氣惱了。他也知道這個丫頭的心思,但正因為是這樣他才生氣。在這個天地之中,他們是對方唯一的親人,相依為命不再是一個詞組,而是真實的一種狀態。她難道不知道,一旦她出了什麼事情,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嗎?
“哎,客官…”
“讓開…等等,帶我去最近的醫館。”寧冷抱著月兒剛一出門,就碰到了一個跑堂,在他向自己打招呼的時候向他大聲的說道。
跑堂這時候也看出了月兒的不正常,二話不說拔腿就跑,寧冷吃力的在後麵追著。對於一個十歲的孩子來說,抱著一個八歲的孩子奔跑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隻不過現在心裏的恐懼焦急激發了他的潛力,使他並沒有落下腳步。
萬幸的是醫館離這裏並不遠,片刻之後便到了地方。由於時間是在早上,所以醫館裏還沒有什麼人,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坐在一個小方桌後打盹,一個中年男人在櫃台邊算賬,一個夥計正在向抽屜裏放置藥材。
掃了一眼之後,寧冷抱著月兒來到了那個老人的前麵,“老先生…老先生”
老人睜開了眼,看到寧冷懷中的月兒之時便站了起來,對著寧冷說:“跟我來,將她放到病房的床上去。”……
“老先生,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看著渾身顫抖,臉色蒼白的月兒,寧冷的心就像被人狠狠的捏在了手裏,並且還越握越緊,到了現在都快喘不過氣來。
老人並沒有回話,而是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布包,打開之後裏麵是一排細細的銀針。他撚出一枚細長的銀針紮在了月兒的頭上,隨著這枚銀針的深入,月兒逐漸陷入沉睡之中。
陷入沉睡的月兒渾身依舊是顫抖個不停,臉上的痛苦之色絲毫沒有消散。
“我行醫五十多年了,從沒有見過她的這種病症。”這時候老人說話了,“查不出病因,就無法下手下藥,隻能用銀針使她陷入昏迷之中,免受這錐心刺骨之痛。”
寧冷緊緊的抓住月兒的手,“老先生,恕我冒昧,在這滄浪縣中還有比您醫術更高的人嗎?”盡管是心裏十分的著急,但是他依舊強行忍住了,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怎麼都不能得罪醫師。
老人苦笑著搖頭,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是原本在櫃台算賬的中年人替他做出了回答:“劉老先生是滄浪縣所有醫師的老師,這個縣城之中的醫師大多都是他的徒子徒孫…”
“小家夥,雖然我看不出這個女孩是什麼病症,不過卻能看得出這種病症十分的危險,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喪失生命。所以我勸你去歸原郡走走,看看在哪裏能不能解決這種疾病。”
“謝謝您。”寧冷站起身來向著老人一輯到地,這一番話對於老人來說隻是一個勸告,但是對於他來說卻是關乎著妹妹的生命,由不得他不感激。
老人伸手將他扶了起來,慚愧的說道:“有什麼值得謝的,我也沒有幫助你什麼。希望你早點動身,這病還是越早解決越好。”
臨走之前寧冷本想給老人診金,但是老人死活都不要,說是沒有解決病症收錢有損醫德,並且還提醒說,如果她再次犯病,就將她打昏使她進入沉睡之中,不然這種痛苦會讓她精神崩潰的。
扶著月兒回到客棧之後,寧冷讓跑堂去幫忙雇一輛馬車,他則在房間中收拾東西。就在這個時候,月兒竟然醒了過來,而且臉上也沒有了痛苦的神色,隻是有些蒼白。
“還疼嗎?”寧冷將她從床上扶起來,心疼的問道。
“羞不羞,大男人還會流淚。”看著寧冷眼中的霧氣,月兒虛弱無力的說道。
寧冷伸出手刮了她的小鼻子一下,輕柔的說道:“別轉移話題,身體還疼嗎?要是疼的話就再睡一會。”
月兒朝著他笑了笑,蒼白的臉與鮮紅的嘴唇讓他的心猛地一抽搐,拍了拍她的腦袋:“這個時候你也能笑的出來?”
“娘說,有笑容就會有希望,無論什麼時候,遇到什麼艱難,隻要微笑著,一切都會過去。”
“對,一切都會過去,哥哥也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可以買想買的任何東西,可以吃想吃的東西,沒人敢瞧不起你,也會讓你受到萬千人的尊敬與仰慕。”寧冷摸了摸她的頭,正式許諾出了人生中的第一個諾言。
“客官,馬車給您叫來了。”月兒剛想要說什麼,敲門聲突然響了起來。寧冷將她輕輕放下之後去開門了,而她則是看著他的背影在心裏輕輕的說:哥哥,你說的那些我都不在乎,隻要你能在我身邊,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