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們又去參觀這座城市。在從前有地窖的那個地方建立起了斯大林氮肥化學工廠巨大的牆壁。在規模宏大的“瑪利薩第三”中央電氣廠的幾層樓上有技術人員和機器操作工在來來往往。我們遊覽了兩年前還僅在圖紙上的那些城市街道,在我們的上方,有小型的運輸車正運輸從季米特洛夫格拉的礦山裏開掘出來的煤炭,一群快樂的小學生從一所學校的新校舍裏歡蹦帶跳地走出來。有人指給我們看蘇聯專家們所設計的房屋,蘇聯的經驗正在不斷地支援著保加利亞的新建築。
我們來到泊洛弗蒂府,走在一條特別用石頭來鋪砌的寬廣的大路。指路標要我們穿過一條臨時築成的側道,從這橫路上引出了一些羊腸小道來,當我們爬上一個峻峭的斜坡,在一轉彎處,便望見我們剛才所放棄的那條大路已在遙遠的下麵了。它直得像一支箭,通往很遠很遠的地方。被群山圍繞著的那些村莊顯露在我們眼前了,有條小河,仿佛銀色的絲帶,蜿蜒地在山穀裏流著。山頭像牆壁似的聳立在它前進的道路上,而那條流水已被束縛在狹小的山穀之中了。
有人告訴我們說,現在是在一個海邊的上麵。這海目前雖然不存在,但是在不久的將來就會出現了,那條古老的大路是沿著這個海底的。如今被村莊所占據的那些地方在將來都要被淹沒。一座五百公尺的高水閘將閉鎖住那個山穀。所有這廣闊的流域,在能量方麵,可以大大地加強電力站,在流量方麵,可以充分地改善受旱的地區。
水閘這名詞在保加利亞叫做“亞索非”,我們時常聽見人家說的。人民民主國家的保加利亞便毫不留情地向農業的敵人旱魃宣戰。“歉收”這個詞在社會主義的辭典中是會一筆勾銷的,保加利亞是個多山而少水的國家,從古到今都是如此。不過,“亞索非”將來可以改變自然。山嶽會有助春雨的積蓄,足夠供給全年所需的水量。有座“亞索非”準備建築在索非亞附近,另一座在西泊加山腳下,在水量方麵,可以供給水利係統中許多水脈的需要。而電能從神經似的輸電線網向工廠傳送著,就可以開動那些新建的工廠了。
保加利亞已經創建了國家工業,從落後的農業國已變成了一個工業勝於農業的國家。我們在這裏體會到了有利於人民建築事業的良好的氛圍,親眼看見了群眾的奮發有為,還認識到了現實跟浪漫主義相結合的那種精神才是社會主義創造工作固有的特色。
我們到處都看見揭示社會主義競賽之進步的,畫著斯達哈諾夫式工作者們之肖像的,宣傳超計劃數字圖表的廣告和橫幅。在保加利亞人的名字中間,還看見我們所熟悉的蘇聯人的名字。保加利亞年青一代的工人們正吸收著優秀勞動者們的經驗? ?
保加利亞依靠人民的努力已經創造了它自己所固有的獨立經濟,美帝國主義利用大西洋集團的同盟絕交和經濟封鎖來阻礙它的那種企圖顯得是多麼愚昧無知!美國獨占資本家製造出來的那些法令使保加利亞的鄰邦,被狡猾的騙子,血腥的劊子手,鐵托匪幫所出賣的南斯拉夫陷於不幸。南斯拉夫正處在經濟恐慌、失業、饑餓的壓榨之下的掙紮中,它甚至不敢向往有獨立的國家經濟政策。人民為侵略者而犧牲,隻保留為美利堅合眾國服務充當炮灰的那種權利。
保加利亞是在一個完全不相同的世界之中生活著,要封鎖它是不可能的,它與偉大的蘇聯和各個兄弟般的偉大人民民主國家保持了聯係。新保加利亞能夠自己生產或依靠經濟互助從鄰國取得所需要的各種產品,這種新經濟道路在資本主義世界中是從未見過而且也永遠達不到的。
年輕而新銳的活力在保加利亞各個領域都可以感受得到,不論在工業中、農業中,還是在文化和藝術的生活中。
不過,有些舊時代的成分還繼續存在著,這些幽靈仿佛在黑暗的山穀之中似的,在生活的舊習慣裏隱藏著。
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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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獨爾尼·巴斯萊爾村的前麵,有一座“亞索非”的附近,許多熱鬧喜氣的人群擋住了我們汽車前進的道路。小孩子仍在路旁一家小酒館門前跳舞,姑娘們披著別在肩頭的圍巾和刺繡的大手帕,孩子們則帶著錦條? ?我們聽見鳥叫似的笛子聲和斷斷續續的擊鼓聲。
這裏是鄉下舉辦的結婚典禮。有人給我們介紹新郎和新娘,他倆家裏都很窮,但婚禮卻依照舊時代各種儀式奢華地舉行著。披在人們肩頭上的那些圍巾,大手帕和錦條是新娘送來的禮物,她不可能攜帶一批嫁妝到她丈夫家裏來。至於新郎,他遵照習俗,給新娘一筆數目不大的“贖身金”:一百個利瓦①。結婚首先是在教堂裏舉行宗教儀式,其後到民政部門去“登記”,最後全鄉人們一起共同慶祝:狂歡、跳舞、吃喜酒。
這和從前是一模一樣,或者差不多的。當結婚典禮還免不掉舊時代的宗教儀式時,我們豈能不注意到,那些年輕人看見莫斯科的來賓也參加慶賀會不會露出不好意思來呢?孩子和姑娘們走近了我們,他們的神情正仿佛在說:這是他們,那些老家夥,要遵守舊習慣,千萬不要根據這點來批判我們,鄉下青年是采取另一種生活方式的? ?
在索非亞國家劇場的舞台上,我們看見過完全像從前那樣的保加利亞的鄉村。因為在亞曆山大·克利斯朵夫的劇本《媳婦》中正喚起了我們對於這舊鄉村的記憶來。劇中主人公是個有錢的、黑心腸的、貪得無厭的富農。他控製住整個村子,使人沒法逃脫他的壓迫。他的狗眼瞧不起窮人,因為窮人是貧困的。由於富農完全沒有受到過懲罰,所以養成了他暴君般的橫行霸道。在他狹小的世界中,他簡直是個小皇帝,野心催促他去追求政治生涯。為了爭取人民的選舉票,他便使用詭計,裝出仁慈和樸素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