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寒風從遙遠的海平麵刮來,掀起巨大的白色浪濤,銀白色的浪花在我眼底閃爍著,浪濤起伏,砸向黑色的礁石,升起,倒伏,永無止境。
我轉過身,站在城牆上。後麵的風揚起我的長袍,胡亂搖擺。巨大的華麗城池倒映在我的心湖,平靜的沒有一絲漣漪,沒有紛飛的亂雪,安靜的,沒有聲響的。
我伸出手,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我的手上,冰涼的感覺蔓延至心髒。紫色,從我的心髒位置向外擴散,濃鬱的毀滅氣息與紫色靈魂霧一圈一圈地蔓延。天空被遮掩,什麼都看不見。
城池中開始混亂,淩亂的腳步聲,東西打破的聲音,小孩的哭喊聲,盔甲撞擊地麵的聲音混合在一起,攪亂心海。
眨眼,城牆下已是成片成片的黑色盔甲,黑色的浪潮延綿至很遠很遠。當他們看見我時,感到非常詫異。我隻是淡淡地笑著,等待他的到來。
“秦墨。”遙遠的天邊傳來一個聲音,當聲音到達時,眼前卻也出現了一個人。
“朔風?”我看著他銀白色的長袍,在風中搖擺著,“我不叫秦墨,我叫紫湮。”
“紫湮?”朔風的眉頭微微皺起,隨後又舒展開,“還是到來了嗎?”
他看著我,銀白色的瞳孔裏閃爍著點點微光,“殺。”
巨大的轟鳴聲響起,穿透厚厚的紫色靈魂霧,向更遙遠的天空刺去。黑色的浪潮翻滾起來,朝著我的方向攻擊。漆黑的黑色箭矢漫天地鋪卷而來,尖銳的破空聲響徹整個城池。
我抬起手,濃鬱的紫色靈魂霧聚集而來,在我的前麵凝成一個巨大的盾,把我的身形覆蓋。巨大的箭矢刺在上麵,瞬間便折斷。當所有的箭矢都變成兩截落在地麵時。我張開手指,盾凝成一個巨大的圓,向著中心飛去,毀滅的氣息鋪天蓋地般席卷。
朔風閉上眼,雙手張開,銀白色的魂霧向外傾瀉,“釋咒——風雪葬禮。”
寒風席卷,漫天的雪花被風包裹著,冰冷一瞬間成為主宰。風還是猖獗的樣子,雪花還是旋轉的樣子,一切靜止,化為一麵精致的盾擋在他們的前麵。
濃鬱的紫色撞擊在上麵,巨大的毀滅氣息四處散開。高大的華麗的城池眨眼間覆滅,隻留下黑色的灰燼在空中漂浮著。
銀白色的光暈在盾上似水般流轉,但在這巨大的衝擊下還是碎了。毀滅的氣息卷起地上的塵埃,向著前方撲去。
前一秒,繁華;這一秒,毀滅;下一秒,灰燼。
我張開雙手,所有的紫色靈魂霧都聚集過來,隨後,全部傾瀉。紫色所過之處,隻有塵埃。
死亡的鍾聲響起,演奏出一首首死亡歌曲。他們的心跳跟著死亡的節奏,無聲地跳動。一下,一下,最後停住,沒了聲響,沒了光。
……
我的視線聚焦,紫湮莫名地消失了,我又擁有了我的身體。
天空也亮了,遙遠的地平線,太陽升了起來。刺眼的光照射在我的眼睛裏。
一切都已成灰燼,寒風吹過,把我眼睛裏的熱度吹散。冰涼的淚水弄髒了我的臉,腦海回蕩一個聲音,恍若隔世: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說你喜歡雪,我也不去討厭;你說你喜歡溫暖,我便讓陽光陪伴;你說你喜歡光,我抹去一切黑暗。
即使我誕生於黑暗,即使我一直孤單,即使我的夢中滿是夢魘。
我叫紫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