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渡鴉忽然將手電筒向旁邊打了過去。
在這裏,神識和高科技都收到了強烈的壓製,反而是手電筒這種原始裝備變得格外便捷。
在手電筒的光芒之中,我清楚看到了牆壁上的壁畫。
確切說來,那壁畫是無數更小的畫麵拚合而成的,像極了一塊巨大的拚圖。
拚圖整體描繪的是印度佛教的諸神,但是仔細看去,那一幅幅小圖卻全部都是血淋淋的刑罰的畫麵。
有的人被一點點剝掉了身上的皮,有的人讓和尚拿著烙鐵在身上燙出一整篇經文。大略是翻了德行之罪的女子被人安裝在滾燙的鐵製刑具上,下|體一片糜|爛……
我難受地倒退了一步,接受不了這些殘酷的畫麵。
而一想到我的漂亮老媽也很可能承受過這其中的某種刑法,且受刑的姿態也很可能被記錄在某個角落,我就覺得渾身發冷。
我連忙默念了一遍清心咒,緩緩吐出滿腔濁氣。
胡玉飛用手按住了我的肩膀:“如今不是多愁善感的時候。”
他手上被我咬傷的地方因為我體內死亡及能量的緣故,並沒有立刻愈合,此刻粉粉嫩嫩的露著嶄新的疤痕,看上去觸目驚心。
我的心中升起淡淡的罪惡感:“師父,你的手……”
“不過是被你這隻小野貓咬了一口, 有什麼大不了的?”胡玉飛滿不在乎地伸手揉了揉我的腦袋,然後問道:“臉上還痛麼?”
“不了。”我小心翼翼地搖頭,知道胡玉飛那麼做都是為了我好。我的情緒實在是太容易受到外界的影響了。尤其是和北澤有關的事情,那根本就是我的軟肋。
但我們的敵人可不是什麼善茬兒。對他們來說我越脆弱就越容易擊潰。胡玉飛的態度並沒有錯:我不能整天將那麼大的弱點展示給別人看。
胡玉飛卻主動對我道歉:“是為師太著急了。現在情況特殊,希望你不要太放在心上。你是我唯一的弟子,我怎麼舍得傷你呢?”
他的態度愈發讓我慚愧。我沉默著拉住胡玉飛的手作為示好的舉動,問道:“接下去怎麼辦?那個傳送陣……”
“傳送陣我已經破壞了。”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忽然從黑暗之中傳來。
我們警惕地進入戰鬥模式當中,渡鴉將我護在身後,胡玉飛則在我們身邊環繞起一圈藍色狐火。
披著黑色鬥篷的男人出現在我們的視野中。他仍舊掩蓋著自己的五官,冷冷說道:“果然是一群不安生的,你們跟到這裏來是在找死,明白嗎?”
我冷笑一聲:“拜托,我不需要連正臉都不敢露的家夥來說三道四。”
男人啐了一聲:“哪兒來的野丫頭,一點家教都沒有。”
“我爸媽都失蹤了,沒家教好像才是正常的。”
不知道為什麼,我打從骨子裏不喜歡這個男人。他身上有一股讓我炸毛的氣息,不僅如此,我愈發覺得他似乎很符合徐江琴對於那個地府竊賊的描述。
黑色鬥篷、實力強大——這描述聽起來籠統得不靠譜,但我們那麼巧遇上一個符合條件的人,要說他沒有嫌疑我都不相信。
不僅如此,他身上的氣息和我很相似——如果說他也是一個能夠行走陰陽之間的走陰人,我絕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