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的月光,習習的清風,吹開一頁頁泛黃的史書。折朽的古劍,陳述著我們的故事。那年,夜深星河點點亮,鬢角雪色長,孤風輕涼,深情難量,酒訴平生傷。甩袖舞劍白衣涼,地上影一雙,驚眸起,卻見青竹晃,半惆悵,醉眼淚發慌。
秋天,葉子尚未凋落,樹木沒那麼難看,天氣卻已經開始轉涼,又不至於太冷。
一抹冷月蒼白,細染庭院,滿目繁枝,紅花如繡,這讓所有人都豔羨的別院一處,卻與熱鬧的長安城格格不入,仿佛就是一張完美的名畫,缺了一角。
楓紅的落葉緩緩地飄下,折著清冷的月光,讓人不由得覺得有些一絲絲寒意從腳底生起。紅楓落地的一瞬,突然夾雜著鋒芒,悄無聲息地被分成了兩半……
男子修長白皙的手指握著劍,在著微涼的夜中舞著,像是沒有感覺,永不停歇。
頭上紅色瑪瑙鑲嵌的束發裝飾,讓人一看便知此人身份尊貴不凡,那把奇特的劍,也是一出鞘,天下人便知的——鯨齒。持劍人則正式東方家族的二少爺乘月,東方家族的下一任家主,也是萬千少女和郡主們所傾慕的對象。
但,為什麼東方下一任家主竟不隨祖姓東方,也是大家討論的熱門話題,雖大家猜測各不相同,卻沒有一個猜到了點子上。
隻因隨父姓東方,而隨母姓慕容,這乘姓,實在猶如空穴來風,讓人摸不著頭腦。
東方家是長安城中的護衛,也是堪比禁軍的存在。但是,和禁軍不同的是,東方家能輔佐君王,立之其左右,伴之身旁,聽其私密差遣。
聽聞如今東方士身體大不如前,君王下旨,過幾日即將是乘月代替輔佐君王,為君王分憂分擾。
原以為東方士會請求等乘月再大一點再讓他勝任這個職位,但讓大家沒想到的是,東方士非但沒有說,還在今天大擺酒席招待賓客。
前堂紅色的燈光彰顯得喜慶,仿若也想把黑夜染成這麼喜慶的顏色,但卻被悄然被黑夜吞噬了,沒留下絲毫的痕跡。
後院的一處,此刻正安靜得出奇。不僅沒有一絲聲響,就連光亮也未曾有分毫。
正在舞劍的別院倒是與靜密的黑夜融為一體,沒有絲毫的光亮,乘月聽聞傳來了輕微的開門聲,眼神淩厲地一頓,往那方向凝去。腳步後退旋轉著,右手持著的鯨齒往身後一帶,劍鋒朝上,負手而立著。
月光清冷地照著他那張精致地臉,長眉如墨,鼻梁高直,雙眸如星,映著兩鬢黑發和一身素淨白衫,越發顯得他整個人冷冷清清。
觸及那冷寂的目光,來人眼中閃過心痛的深色,眼前這人陌生又熟悉,自從出生開始,他就在為著自己,為著那已過世的娘親,扮著一個本該不屬於他的角色,過著本該不屬於他的人生。
“月,蓮落公主找你呢”淡淡的帶著虛弱的聲音從男子的口中傳來,這位正是乘月的親生哥哥,東方洛。隻是比乘月早幾分鍾出世,但因身體不好,不能練劍,因此東方家便是由乘月來繼承。
“我知道了”乘月清冷地回答道,看向東方洛的眼神有著難得的溫柔,“你回去吧”
“……”東方洛看著乘月那副你先走之後我再去的堅定的神情,神色也漸漸緩和起來,右腳向後踏著,轉身,看著漫天的繁星踱步走著。乘月,希望你能找到中意之人,和你相配,鮮衣怒馬地一起去闖蕩天下。畢竟,我可不希望我是你僅剩的溫存。我的,好妹妹……
乘月看著那背影沉默片刻後,起劍入鞘,看了看那被燈火映照得通明的前堂,眼神恍惚而又淩亂,一身素白的身影如同被黑夜吞噬般消失在了漫漫黑夜中。
丫鬟麵色通紅地看著眼前的人,不知道是因為乘月離得太近,還是因為她的話半天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