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8 原是一場算計(1 / 2)

雲玦細細打量那兩幅畫作,鍾姬果也是以美人,杏眉桃眼,惹人喜愛得很,難怪能從椒房殿中一婢女,轉而為頗受陛下寵幸的姬妾。

此時,卻見一老者步履蹣跚而來,慕容瑾畢恭畢敬喚了一聲老伯,雲玦則是不禁怪異到他是何人。

“王後不是老者我也屬常情,我尚在長安之時,大小姐也才不過蹣跚學步之齡。”

幾聲低咳,讓慕容瑾親自取了一坐席,讓那老者能得無需久立。

原來那老者是追隨陛下多年的宦者楊氏,自陛下為太子之時便侍奉左右,後因年邁,行動多有不便,可又不忍離了主上,主上思慮再三,便讓他去鍾姬的宮中當值。

鍾姬知主上深意,少有差遣楊氏,權當予他一閑職。

“老者我在主上和鍾姬身側頗久,對當年之事知之甚多,細細道來,不免讓人唏噓不已。”

“老伯,今日我有的是時辰,慢慢說來,無妨!”

一麵說著,一麵為他斟滿了一盞溫酒。

此事還得追溯到十餘年前。那時,丞相雲舉是雲氏羅夫人所出的第三子,雖為嫡子,卻非長,按理,是難以繼承雲氏侯位,至多,皇帝念其雲氏勞苦功高,賜一狹小的封地,得一侯位。

羅夫人雖對稚子多有偏愛,可從未為他謀劃過奪取長兄候位之事。而雲舉不甘,又加之長兄確有荒誕之舉,例如,終日沉迷於走馬鬥雞,不願虛心受學,他覺候位就該歸自個,顧在母親羅夫人為難覓長子身影而不滿時,他故意近前,憂心忡忡。

羅夫人怪異,故相問,而他則是坦露所愁:“母親,長兄終日不誤正事,若是雲氏日後交與他手中,指不定先祖數輩打拚才得的顯位,頃刻間即會敗於他手。”

羅夫人噗嗤笑到:“你所憂雖然在理,可不還有你嗎?日後有你從旁協助,雲氏怎會毀於你長兄之手,你與他由手足之親,怎會狠心不聞不問。”

雲舉欲出口的言語咽回了腹中,而羅夫人自也明白他所求,既然不願答應相助,便趕忙拂袖離去。

而他至此斷了借助母親之念,轉而尋求他人。正愁苦之間,一日他去羅府小坐,卻聽得院中有兩女子談笑之聲,一問,才知其中一人是隨齊王前來長安的慕容貞,他尋思著,一則齊王慕容止唯有獨女一人,自是會竭力相助其女兒夫婿,二則,齊王近些年立戰功無數,又加之其乃高祖時太子長孫,若是他能替自個在其中周旋,承襲雲氏侯位是指日可待。

打定了主意,他決定先與慕容貞相識,授意送食的婢女故意不慎將其推入池中,而她又恰巧相救,互道名姓後,算作初識。

而至此後,雲舉對慕容貞多有討好。譬如因她偶有一次提及喜愛荔枝,他便策馬連夜奔馳,去往出產之地重金購買,又怕失了口感潤澤,不作停留地徹夜趕回。

當雲舉至於她邸舍時,慕容貞見其眼旁盡是黑圈,充斥著血絲,昏昏欲睡之樣,心底滿是觸動,不免怨到:“我隻是隨意提及了一句,你何必勞累奔波,況且,我豈是刁鑽之人,吃不得放置了幾日的荔枝。你縱然有心親自去取,途中也當休息個幾晚!”

“隻要貞兒喜愛,刀山火海,豁出命,我也願去取來奉上!”

那日,慕容貞命人將疲累不堪的雲舉送回了府中,心底卻是不住默念著他之名。

而隨後,雲舉又散了錢財收買慕容貞的貼身侍婢,慕容貞幾時去了哪兒,喜何物,他都能從其口中得知,如此,投其所好便僅是易如反掌之事。

慕容貞逐漸將一片癡心相付,二人之間的書信,無不透露著情意綿綿。

可那日,泛舟湖上,皎月之下,慕容貞一臉正色的問到:“雲郎,你終日圍在我身側也不是個事,男兒當誌在四方,你正弱冠之年,怎能不思報國,不思一展才華?”

雲舉竊笑不止,時機是差不離了,故作哀歎:“貞兒,你是有所不知,雙親自幼對我這幼子不怎在心,他等就盼我在朝中謀個閑職,一世安然,不願我心懷抱負,若一門之中有才幹之人頗多,反而極有可能讓主上誤會忌憚,為雲氏招來禍端。唯有我長兄,因要丞相父親侯位,父親才不願他是碌碌平庸之輩。我縱有為國效力之誌,卻也是空有滿腹才華,徒勞無用武之地!”

一番言論,倒是讓慕容貞信以為真了,她思慮了半晌,問到:“依雲郎之意,隻要雲郎能得取代長兄承襲侯位,便能得意一展抱負,而不必在碌碌無為中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