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你若病了怎辦?”
代郡的春雨落於身上,寒意甚重,雲玦則是冷笑不止:“代王今日著急離去,是不願和我相見吧。蕭夫人的一番設計,大王應是有所知曉,我若是染了風寒,許他才會來見我!”
“大小姐,確如你所言,方才去見代王的女婢告知,大王已下令,不見王後以及宮中之人!”未等宋琰言盡,雲玦稍一使力,將其推上過道,不願讓她同自個受雨水濕身之苦。
恰於此時,已是有婢女遞上了兩把紙傘,宋琰又下了石階勸到:“大小姐,要解了二公子當下的困境,並非唯有此受罪的法子,奴婢想著解鈴還須係鈴人,何不去尋靳將軍,一問此事緣由!”
雲玦惱恨至極,將紙傘推開,她分明覺自個隻是稍加使力,可宋琰卻是踉蹌,好在僅是不慎坐在了濕漉的石階上。
而雲玦一麵失聲輕訴到:“又有何用?想必靳將軍與代王和蕭夫人是同謀劃的此計,我去求靳恒極有可能是自取其辱。他若是願替仲兒求請,也不會至此時都還不曾聽聞他去見代王!”
宋琰在雨中亦是瑟瑟發抖,她舉著紙傘,擁住雲玦到:“大小姐與二公子姐弟情誼深厚,奴婢知曉,我三人自幼便常處一起,他入了私獄,奴婢亦是痛心,可王後苛虐自個,並不一定能換得二公子安然無恙啊!”
許是因這兩日本就困乏的很,今日又突生此事端,受了寒,雲玦撐不住,竟是傾倒於石階上,幸得宋琰相護,雲玦並未從石階上摔落。
然卻是苦了琰兒,正當她萬般無助之時,卻覺察背上並非那般沉了。
餘光打量,竟是慕容瑾,他已將雲玦抱於懷中,往殿內而去,快步隨上,卻是腳下一滑,宛如撕心裂肺般疼。
慕容瑾徹夜未眠,守護在旁,直至第二日天微明,他方才離去。
約莫辰時,雲玦終是醒來,伏在幾案上小憩片刻的宋琰,咬牙忍著崴後的疼痛,至榻上旁,強露淺笑。她覺察了異樣,稍加過問,歉意到:“是我昨晚太過任性,不知輕重,還你受苦!”
宋琰直搖首:“實則,大小姐害得最苦的是代王啊。昨日大王守了一夜,離去未多久,卻是讓奴婢安心休憩。”
雲玦坐起,心底暗暗思忖著:昨夜僅是慕容瑾的一番虛情假意,亦或是自個對代王多有誤會。
可再一追問,仲兒尚在私獄中,心底恨意再生,見一旁有一慕容瑾書寫所留的紙張,細細一探,恨恨地將其撕成碎片:“你受累,一是為自個博個寵妻的美名,二是為了讓我父親誤會,以為你待我恩寵有加!可笑我此時還隻能為仲弟憂心!”
宋琰則是攔不及,也隻得草草將碎片收了了事。
“大小姐,奴婢再過會兒便去私獄見二公子,解你煩憂!”
雲玦身子稍見好轉,便由一婢女照料著前往小院踱步。她正尋思著借由去見靳恒,倒是蒼天見憐,他正立在一小亭之下。
迎上前寒暄了幾句,靳恒卻是到:“在下本是得了大王的恩準,在此候著,以為和蕭夫人相見。也料想是必會與王後相見,隻是不想,王後來的如此之快。”
雲玦分明覺自個應是怒火滿腔,然出口話語時,卻半噙淚到:“靳將軍,仲兒若是有吃罪你之處,我代為賠禮,可我知他性子,隻願能得上陣殺敵,而朝中紛爭,他是絕不願身在其中,又怎會有幫丞相對付代王,探取代郡兵事之舉?”
“王後,在下那幾日對二公子的舉動確實存了疑心,可終究不是二公子酒後吐真言,將圖謀和盤托出嗎?王後質問在下,著實是錯怪了我。”
雲玦大笑幾聲:“靳將軍,何必故作糊塗呢?”
她記起了兩年前二人在元宵佳節共猜的燈謎,連著誦讀了五首,靳恒也微有觸動。
雲玦旋過身,一字一字盡是哽咽:“那時的蕭公子,若你還不忘昔日情分,可否告知我為何要如此針對仲兒!”
靳恒啞然,雲玦按捺不住怒火欲拔高了聲音責罵時,蕭夫人卻是於身後含笑到:“兄長原早在此了,為何不令侍從告知,妹妹也好早些時候前來。不知往後為何垂淚,方才還聽姐姐提及了二公子,二公子當是正與士卒們共習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