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2 去留之間(2 / 2)

“大小姐,該離開了。若是心有不安,何不物歸原主?”

她則是淺笑中帶著少許冷意:“此是她一番美意,我怎好不留。何況,她為太子良娣,而我不過是一藩王妻,日後許是我有求於她才是。許是過往這些年,我因莫夫人,對她頗有誤會吧!”

回至慕容瑾一行在長安暫居的邸舍,卻見廊道上立著一人,著顯孤寂,久時不動,衣袖也沾染了些飄雪。

她緩步近至身後,不免打趣:“昨夜剛新婚,今日大王便在此滿是煩憂狀,若非是妾令代王不快了?”

“你自是難感同深受,近日入宮去見父皇,卻見他形容枯槁,臥榻不起,為人子的怎能不憂?”

雲玦不再言語了,而是將其頭依在他臂膀上,雙手從後將其環住,話語中不無痛惜之意:“大王是與妾說笑吧?是忘了妾生母已不在人世?”

一聲長歎出自肺腑,卻聽得他又繼續說到:“於你,父親健在,生母雖逝,可終究還有一拜祭之處,而我,父皇並重,生母則是不曉屍骨何處?”

悲涼之話語,讓雲玦思起了鍾姬死後,坊間傳聞,是被宦者丟至了山野,任由獸類啃噬其肉。心底的憐憫之意自是忍不住增了幾分。

可忽地轉念一想,為何要替慕容瑾悲憫?當初鍾姬妾落得屍骨無存,可見主上對其恨意極深。而生母慕容止撒手人寰,皆不是拜鍾姬所賜,拜他生母所賜!

雙眸中的憎恨之意愈濃,而雙手也已挪至其脖頸處,難以忍受,便不再勉強,指尖發狠似的嵌入,指甲中也現了少許肉末與猩紅。雲玦還欲再使些勁,可慕容瑾的一聲輕喊讓她回過了身,小推了幾步。

“我倒是想問,你似乎對我恨意頗深,是為何?”

雲玦支吾了片刻,才尋了一借由:“大王應是責怪羅皇後才是。妾也不曉為何會思起今日入宮中時,聽母後說及,你入長安前忽的納了幾妾室,且妾室等各各得大王歡心,妾乃拙笨之人,怕是因而見疏於大王!”

慕容瑾亦棄了悲慟,轉而厲聲到:“言起母後,我倒是聽宮人說,你在絹帛上所繡大意是,耗盡私財,願為父皇和母後尋長生不死之術?”

才不過是幾個時辰,竟已傳得沸沸揚揚。

雲玦故意轉而到:“長生之術有何不好?哪怕古之明君,也有費畢生心血求之的!大王莫非是嗤之以鼻?”

“非也,隻是我尋思著,長安城中術士頗多,王後既然已是表意於母後,何不就留於長安,一心求取。”

雲玦暗中投去了一白眼,躬身回到:“出嫁從夫,代王身在邊郡,我自當相隨。何況,我與母後言的是,西域多奇術,欲往那試求長生!”

慕容瑾冷笑一聲:“西域多奇術?那你可知西域與我朝之間,隔著胡人,該當如何?”

雲玦的話音中竟是滿不為意:“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那是該由將士們憂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