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相思,長相思。欲把相思說似誰,淺情人不知。
在梨園的點滴如潮水般湧向大腦,三皇子曾經說過,這首曲子隻為了她而吹,她仍記得梨花滿園,他說這話時,一臉的真誠期盼。
“夜裏涼,去歡宜庭吧。”汐夏說著為三皇子披上長袍。
音樂聲戛然而止,三皇子轉過身來,對她溫柔一笑。
汐夏有些癡癡然,以前老是說,昀是一塊冰,全身上下都是冷冷的,連表情也是。曾經自己想方設法想博他一笑,可他就是不笑。如今讓他在這寒夜裏等了幾個時辰,但是學會笑了,還如此的溫柔。汐夏於是斷定,原來三皇子有被虐的傾向。
酒菜早已備好,翡翠聰明的讓所有人都退了下去,隻留下汐夏和昀。
汐夏觸了觸溫好的酒,暖暖的由指尖一直延到心頭,於是倒了一杯,便一飲而盡。
“聽說今日閉關不見人,可是身體有恙。”三皇子就這麼靜靜的看著汐夏。
汐夏拿過酒壺又給自己滿上,邊倒邊說:“身體倒是好的很,隻不過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想一個人靜一靜。昀.......三哥今日找我可是有事?”
昀剛伸出要碰酒杯的骨節不禁顫了顫,到底還是傷害了她,連昀都不願意叫了。自己的名諱除了父皇和母後很親之人之外就再無人叫過,猶記得小時候汐夏諾諾叫自己名諱時的可愛模樣。如今,叫這名字的人,又少了一個。
“不過剛和阿珂從師傅那裏回來,幾位弟弟說你身體不適,求我來看一眼。”
汐夏微微揚起了嘴角,原來近日沒見人是和阿珂在一起了,若不是其他皇子求他,怕是他也不會來吧。汐夏覺得自己很可笑,原以為自己是團火,總能把冰塊融化,結果竟是一個冰潭,生生的將火給湮滅了。
汐夏又拿起酒杯來,一飲而盡。“我沒事,勞幾位皇子上心了,夜已深了,三哥該回去了。”說完,汐夏便起身欲走。
“夏兒”
剛要轉身的汐夏頓時愣住,這個稱呼,不叫,倒是快忘了。一滴淚從眼角滑落,汐夏抬起頭,背對著三皇子,平靜的說:“三哥,忘了告訴你,再過三個月,胡克族王子便會前來提親,我已經答應了,這個稱呼,以後還是不要叫了吧。”
歡宜庭久久的保持著平靜。汐夏不敢回頭,此時早已經淚如雨下。
“好,願你能幸福。”一字一句艱難的從三皇子的嘴裏說出。
“謝謝。”汐夏頭也沒回的走出了歡宜庭。今天,是最後一次為他流淚了,從此以後,再見視為路人。
昀望著汐夏離去的背影久久不曾移動,直到覺得臉上冰冰癢癢的,手一伸才知,竟是淚。昀知道,汐夏也一定是哭了,因為她一哭就會抬頭,忍著不讓眼淚留下來,但她不知,這樣隻會讓眼淚流進心裏。
自己給不了她幸福,就隻能放手。
昀拿起酒杯,一杯杯的斟滿,全都灌進了肚子。今朝有酒今朝醉,昀嘲笑著自己,喝起酒來,倒是感性很多。
汐夏回到了寢殿,洗了洗臉,或許是太傷心了,倒頭便睡。這一睡,足足睡了一天一夜,可把殿裏的人嚇壞了,忙請來了禦醫。
汐夏睜開眼,隻見幾位皇子都緊張的站在床上。汐夏疑惑的問“你們,怎麼都在這裏?”
“汐夏你這是嚇死我們了!前幾日閉門不見,現在直接昏睡了一天一夜。禦醫說是你心氣鬱結所致,你到底在想什麼啊?”十四急忙跑過去扶起汐夏,一股腦兒的全說出來。
汐夏傻笑起來,糊弄的說“沒想什麼,就是困了,沒想到,就睡了這麼久。你們看,我這是好好的。”說著拍了拍自己的臉,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
四皇子皺起眉來,看著嘻笑的麵對大家的汐夏。那日晚上發生的一切,他全都在屋頂上看的真切。沒想到汐夏會對三哥用情這麼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