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素歡接著道:“十哥他在雪峰山上一待就是三年,我想不通十哥是怎麼熬過來的,雪峰山上那麼冷,終年積雪,我上去過兩次,凍得不行了。”
月舞打斷道:“你說天情在雪峰山上待了三年?”
唐素歡點頭道:“對,十哥每天都上去,風雪無阻。十哥是個非常冷漠的人,兄弟中也沒有人願意多和十哥打交道,很多人都不喜歡十哥,十二個人中,隻有六哥和十哥走得近,經常去雪峰山上看十哥練劍。十哥的冷漠是對所有人的,不僅僅是我們,就連從小將十哥養大的師父都不理睬。”
月舞聽得眉頭深深地皺在了一起,心中說不出來的痛苦。
唐素歡繼續道:“無論什麼歡慶的節日,十哥都不和我們在一起,就算是新年也是一樣,一個人吃東西,吃飯就走,也不喝酒。哦,對了,十哥不喝酒,也不喝茶,隻喝水,就連下雪天都是喝水。”
月舞聽得心頭一驚,那就好比是突然有雷打在心髒上麵,一下子月舞連呼吸都忘記了。天情隻喝水,一個男人按理來說應該是愛喝酒的,但是天情不喝酒,連茶都不喝,喝的竟然隻有水。水越喝越涼,天情的心到底是有多冷,才會一直喝水?
唐素歡突然想起什麼道:“對了,我突然間忘了說一件事,十哥全家在除夕那天被人滅了,好像隻有他一個人活著。”
聽得這個消息,月舞開始有點明白了,湮死後,天情就開始變得沉默寡言,然後回家之後經曆了全家被滅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麼,那一瞬間月舞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怎樣才能夠讓天情變得和以前一樣。
唐素歡自言自語道:“不過說來也很奇怪,大夥都以為十哥一出穀便回去報仇,但是一路上,我根本就沒有看出來十哥想要報仇的意思,提都沒有見他提過。”
月舞是知道天情的想法的,全家都被殺了,竟然完全不思報仇,月舞問道:“你們是不是一出穀就來了苗疆?”
唐素歡點頭道:“不是,我們中途路過唐門,在唐家堡留了一個晚上,便來了苗疆。”
月舞一下子就明白了,知道了在天情心目中還是湮要重要,不然天情一定會和以前一樣,第一個就去報仇。想想天情當初為了湮,不怕一切,奮不顧身,單劍匹馬就上了神水宮,如果要是自己是湮,死了也值了。至於天情為什麼不去報仇,這個月舞一時間還真的不確定,也許是因為對手太強大了,也許是因為對手太強大了,也許是因為湮在天情的心目中比報仇還要重要。不過,在月舞的想法中,月舞還是覺得天情不去報仇,一定是因為湮,天情很久沒有見過湮了,所以才想來看看湮,仇肯定會報的,天情絕對不是那種寡情的人。
月舞問道:“還有沒有關於天情的事情?”
唐素歡想想道:“好像就這些了,至少我隻知道這些了,其他的事情我都一概不知,甚至連十哥什麼時候有妻子,叫什麼我都不知道。”
月舞神色寂寥道:“我知道,天情是四年前的初春來的苗疆,然後遇見了湮,便和湮成了親,之後因為種種原因,湮死了,然後天情便離開了苗疆。”
唐素歡問道:“沒有了?就這麼一點?”
月舞不願意多提及有關湮,道:“沒有了,就這麼一點,他們成親沒有幾個月,湮就出事了。”
唐素歡終於知道了關於楚天情妻子的事情,心中沾沾自喜。
月舞知道了天情的事情,對天情不在苗疆的這段日子也多了一點了解,也算了明白天情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月舞對於天情的事情知道得越多,心中越是苦悶。
月舞對唐素歡道:“你先在神水宮住下,明天我們再一起去山下去見你十哥。”
在下人的帶領下,唐素歡離開了房間,隻有月舞一個人在房間中呆著,這下子更顯孤寂。月舞也不知道自己知道天情這麼多事情是好是壞,如果不知道這麼多事情,自己還可以抱著希望,如今知道得越多,絕望也越大。天情對湮那麼念念不忘,三年都過去了依然愛得如此深刻,這樣子,讓月舞覺得不管自己怎樣,這輩子都不可能獲得天情的垂愛。
另一方麵,知道了天情冷漠的根源,自己也能夠幫助天情走出冷漠,讓天情恢複以前的樣子,變得和湮在一起的時候那樣溫暖陽光。可是這一切都是未知的,月舞畢竟不是湮,天情的性情又大變,況且天情不是一般的男子,月舞實在是對自己沒有什麼把握。
月舞這一刻隻想笑,苦笑,笑命運弄人,為什麼這麼捉弄自己,隻緣感君一回顧,思君朝朝與暮暮,一個天情讓自己這般痛苦,簡直是痛不欲生。上天就是這麼殘忍,給你希望的同時又讓你絕望,讓你既高興又痛苦。麵對這那些未知的恐懼,月舞多麼希望能夠像湮那樣在天情的懷抱裏麵獲得支持,給自己信念支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