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房的小太監送來一盆子冷水花,正在窗外擺放著,明媚的陽光輕柔的灑落在白雪山,像是蒙上一層金色的紗衣,大地像是久睡的美人,婉轉娉婷間悠悠轉醒。
胡蝶剛回到水雲宮,小喜子就躡手躡腳的進了內室:“娘娘,這安胎藥已吩咐小順子熬好了,奴才看您沒回來就先溫著,現下隨時可以喝”。
胡蝶點點頭:“拿進來,本宮好似有些不舒服,可能剛剛累著了,先把藥喝了,好休息”。
小喜子“嗻”的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胡蝶目光落在窗前的冷水花上,稍作猜想就已然知曉,定是昨夜九五之尊宿在水雲宮,寒冬難得一見的冷水花就送過來了,想必坤寧宮有更好的,
冷水花片片葉子似瓜子仁,鮮嫩而輕巧,枝葉下方的葉兒深綠宛如一枚枚翡翠,而嬌嫩一些的則是新綠,點綴在葉兒上的潔白宛如落雪未化,嬌俏可愛。
歡姑姑瞧著胡蝶默不作聲,開始趕人,道:“娘娘累了,大家都下去吧!別在這兒擾著娘娘歇息”。
竹兒和菊兒悄悄走了出去。
珠簾悄悄被掀起,晶瑩剔透的黃色琉璃珠子被串成珠簾,隨著竹兒和菊兒退出去的驚動,叮鈴叮鈴的響個不停,清脆悅耳,世上最善於音律的琴師也無法彈奏出這等餘音繞梁之曲。
小喜子端著藥進來,壓低了聲音說道:“娘娘,今兒早晨,蘭兒借著去內務府領繡線的功夫,悄悄進了一趟邀月宮,奴才的人沒敢跟太緊,所以不知曉他們在宮裏做了什麼,隻是蘭兒回來後,悄悄在娘娘的安胎藥裏放了一包小藥粉,按照娘娘的吩咐,奴才隻是在一旁看著,並沒有打草驚蛇”。
窗前冷水花在蒼翠欲滴的枝葉上凝了一層薄薄的霜,嬌嫩的葉兒如何受得住冰霜的沉重,在不經意間悄然滑落,落在紫檀木的梳子上,碎成了幾瓣。
冰霜再晶瑩美麗,掩飾不了寒冷的本色,就像現在的水雲宮一樣,看起來風華無限,不知道冰雪下到底隱藏了多少飽含禍心之人。
歡姑姑拿過桌子上的安胎藥,胡蝶接過來喝了一口。
“娘娘!”,小喜子與歡姑姑齊齊驚呼一聲,胡蝶隻是品了品就把藥吐了出來。
胡蝶對著兩人說道:“這裏麵多了兩位藥材,一味是芫花,一味是風骨木”。
歡姑姑問道:“奴婢才疏學淺,這兩位藥材是聞所未聞,不知有何用處?”。
胡蝶靜靜思索,話雖然說出口了,但是卻有些許不確定,歡姑姑與小喜子就在一旁等著。
風透過窗台入了廂房,帶著淡淡的香味,細碎的花綻放在窗台之上,雪水濯去所有的塵埃,隻留下蒼翠欲滴的潔淨,片片綠葉隨著風輕輕顫抖,像是一隻隻碧色的蝴蝶繞著朱紅色的窗桓自在飛舞,當真是秀麗清人。
胡蝶思索再三,似乎最終確定了,轉首望向小喜子:“你確定隻有蘭兒一人往藥裏添加了東西?”。
小喜子仔細想了想:“奴才確定,熬藥的時候奴才都親自看著呢!半步都不敢離開,這藥材會不會是蘭兒一人添加進去的,除了蘭兒並沒有其他人有機會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