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花秀美婉麗,柔和靜謐,層層疊疊似隨意而為的芊紫絨毛似落羽飛舞,無法細數荻莖中的細絨,隻道似隨風而流的芊羽曼妙非常,輕輕揚起的漣漪似是楊柳岸邊柔和的波濤,此荻花乃是胡蝶偶爾所得。
每至初秋,楊柳岸邊總會長滿芊紫色的荻花,不少巧手的婦人采摘用以編製精致的飾品或是稚兒所玩之物,這一支恰好是胡蝶閑來無事得來解悶的。
胡蝶閑得在蓮花苑內侍花弄草,苑外得到荻花隨著風絮絮的飄落,佳人見了嘴角微微勾起,揚起一抹魅惑的笑,胡蝶自然是怡然自得,而皇宮內卻仿佛蒙上了一層陰影。
現下皇上受了醉紅顏與透骨香的影響,性情較之以前簡直是判若兩人。
在朝堂之上,若是有大臣與之意見相左,皇上則會直接下令,即使遭受到反對,一不以為然,仍舊堅持己見,其雷霆手段令人望而生畏。
皇上自己性情大變,卻一無所覺,當李公公卻直覺不正常,這一切定是與那胡蝶有莫大關聯。
朝中大臣皇上越發果敢決絕,平素辦事都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就怕惹了皇上不痛快,脖子上的東西就搬了家,朝臣以為皇上登基多年,根基已穩,不複以前那般小心翼翼,越發有皇者之威儀,倒也沒有多想什麼。
每隔半月,太醫院正署都要為皇上請平安脈,此次言明皇上龍體安康,李公公也算是放了心,在私底下又問了鄭太醫一回,皇上龍體可有什麼不妥。
這鄭太醫可就奇怪了,自己浸淫醫術數十年,自問還是有幾分本事的,哪裏容許他人如此羞辱,但想著這李公公是皇上近身之人,還是回答說:“皇上脈象沉浮有力,龍體安康得很,那李公公可是發現有什麼問題”。
李公公哪裏敢說胡蝶的事情,隻能模模糊糊地說道:“皇上晚間醒了兩回,遂來一問”。
這下鄭太醫算是放心了,沉聲答道:“這天氣燥熱,晚間有些睡不好是正常的,您多費點心,等著這秋燥過去就好了”。
李公公點點頭:“時辰不早了,萬歲爺午睡該醒了,我先回勤政殿了”,鄭太醫一直把人送到了門口,方才轉身離開。
得了鄭太醫的話,李公公算是徹底放心了,雖還是直覺這胡蝶有問題,但隻要皇上龍體安康,自己也就無須操心,一切隻有萬歲爺定奪,自己聽命便是。
夏已逝,秋微寒,風蕭瑟,雨翩然,初秋的荻花終是取代了滿池荷香,從楊柳岸邊一點點蔓延,直至京城不少閨閣千金的手中都有了這般纖紫色的飾玩之物。
荻花不似一般姹紫嫣紅,而是以一種特殊的姿態鋪滿了京城,堂而皇之的入了京城的富貴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