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彥希被這氣氛感染,脫口說道:“我看著像鬼火,科學的說法叫作磷火,是人的屍體腐爛後,骨頭中的磷燃燒形成的?可是······”藍彥希欲言又止,顯然對自己的說法也不太自信。
果不其然,就見老瞎子搖了搖頭說:“不是,那些根本就不是什麼鬼火,遠比鬼火要可怕的多。”老瞎子的神色凝重到了極點,深吸了一口氣才道:“那是魔鬼的使者!”話到最後,老瞎子的聲音幾乎是咬緊牙關發出來的。
藍彥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在掉下來之前,他就和老瞎子討論過魔鬼使者的事情,卻沒得出一個明確的結論。
而現在,老瞎子卻一口咬定,認為那些幽綠色光點就是魔鬼使者,這讓藍彥希十分疑惑!
“我記得之前您說過,從來沒有人見過魔鬼使者,可您怎麼就斷定它們是?”藍彥希提出疑問。
老瞎子瞄了一眼上遊方向,目光充滿了警惕,快速解釋說:“在我還沒下山之前,曾隻身來過死亡山穀,當時遇上了你的父親。”
“當時他還沒死,隻是受了重傷,我用草藥就醒了他,他除了拜托我去京城傳遞死訊以外,還告訴了我,他死亡的具體原因,隻是我當時以為他在胡言亂語,因為那個時候,他已經瀕臨死亡,神智有點錯亂!”
聽到關於父親侯本初的消息,藍彥希的心不禁揪痛了一下。
“我父親究竟說了什麼?”藍彥希渴望多知道一些關於父親的事情,所以表情顯得有點急切。
老瞎子沉聲道:“你父親說,他在林子中找一樣東西,可是找了很久,踏遍了群山,也沒尋到一絲一毫的線索,後來聽說了死亡山穀的事,出於好奇就來到了九龍山中。”
“結果,在一天晚上,他在睡夢中被鑽心的疼痛驚醒,發現手臂上趴著一隻會發綠光的螞蟻,他順手就給掐死了,然後扔在地上,正準備躺下,就見那隻被掐死的螞蟻又活了過來,並朝他飛了過去。”
藍彥希萬分緊張,發出顫音問道:“後來怎麼樣了?”
老瞎子歎息說:“你父親說,當時他覺得詫異,甚至也有點害怕,伸手就去掄打那隻螞蟻,一巴掌就把螞蟻打進了快要熄滅的火堆中。”
“你父親以為螞蟻會被燒死,可結果卻出人意料,螞蟻掉進火堆中竟然沒事,根本就不懼怕火焰,反而愈發振奮,像是被觸怒了,再次振翅撲向你父親。”
“那種情況下,你父親別無選擇,隨手抓起一旁的背包,就朝螞蟻砸去,也不知砸了多少下,他累得氣喘籲籲停下,螞蟻也不見了,可是沒過多久,就發生了一件更恐怖的事情。”
“當時你父親,棲身在一間獵人搭建的破木屋內,屋子並不牢固,四麵的木牆都有縫隙,那隻螞蟻不見了之後,沒過多久,從木牆外邊爬進去一大群螞蟻。”
“都和先前那隻螞蟻一樣,湧進屋子的這些螞蟻,身上同樣發出了綠光,當時你父親嚇壞了,抓起一隻行囊就破門衝了出去。”
“可還是難以幸免,那些螞蟻飛在後頭,窮追不舍,有一些撲在了他的身上,瘋狂撕咬,直到天空突然下起了一場小雨,這些螞蟻才一哄而散。”
“這時候,你父親已經迷路,而且他身上被螞蟻咬過的地方,開始急劇潰爛,最後·····”
說到此處,似乎怕形容的太過逼真,會讓藍彥希難以接受,所以,老瞎子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許久才歎息了一聲。
“就在他快不行的時候,我采藥路過,就為他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可後來他還是死了,臨死前囑咐了我一些事情,然後我就把他的屍首就地掩埋了!”老瞎子說出了最終的結局。
藍彥希努力抑製著奪眶而出的淚水,低沉著聲音道:“謝謝!”
老瞎子擺了擺手,凝神再次看向上遊,語氣警惕道:“剛才我掉下來的時候,看見那些綠光,就想起了你父親臨死前說的。”
“當時我還半信半疑,這麼多年過去了,直到剛才看到那些鬼東西,我才明白,當時你父親並非神誌不清、胡言亂語,說的根本就是事實存在的,所以才躲在水裏沒出來。”
藍彥希說道:“您是說,這些螞蟻怕水?”
老瞎子點了點答道:“不錯,這些螞蟻不畏懼火焰,使我想起了一個傳說,曾經有人在地震之後,在地表陣列的縫隙中,看到有岩漿冒出來,岩漿中居然有螞蟻爬動,如果我所料不差,應該就是這種螞蟻。”
“而你父親在逃亡的時候,一開始這些螞蟻窮追不舍,後來下起雨,螞蟻卻突然一哄而散,可見水是它們的一大克星,隻要我們潛入水中,就不怕被它們攻擊!”老瞎子一臉鄭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