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鳳青冷冷的打斷了她的話,“在意?南宮秋何其聰明,他那是一石二鳥之計,他早就想削藩了,鎮南王首當其衝,隻是苦於沒有好的借口,如今既能合情合理的殺了南沁逼反鎮南王,又能借南沁之手……將我除去。”
玲瓏驚得愣住了,仍是難以置信的說道:“南宮秋怎會想要鳳主的命呢?”
藍鳳青也是苦澀一歎,“是啊,初遇他時,他是少年帝王,諸侯欺他年少,揭竿而起,我北上為他平諸侯之亂,他予我妃位,雖是交易,三年相處,我卻願與他交心,怎知,原來帝王無心,你可還記得我告訴你從北川皇陵回來的路上我被皇室的陰士所襲嗎?”
玲瓏點頭,“我原本以為皇室的陰士已在百年前絕跡了,沒想到居然還被鳳主遇見整整十二名。”
“是啊,十二名陰士,他殺我之心倒真是堅定,許是念著舊情,他還是心軟了,若非如此,我也不會將此事忍下了。”
“鳳主心中可曾有他?”
“自然有過,還差一點愛上了,隻是於他來說,我不過一顆棋子而已,可我卻一直自欺欺人,紅梅宴那日,南沁種了無子香,所有證據皆指向我,我卻仍舊把雲染依看作罪魁禍首,即便最大受益者是他。”
“鳳主是說無子香皆是南宮秋所為?沒有道理啊,當時他是急於要保下南沁腹中之子的啊。”
藍鳳青冷冷一笑,“他若不保南沁腹中胎兒,便會讓鎮南王生疑,可是嫡子決不能出自外戚,三年相處,我是越發看不懂他,他倒是將我看了個明白,他怕是比沁妃還要更早的知曉她懷有身孕之事,他也深知我一定會保住南沁,這一局棋他下得甚好,唯有一點,他該將我淩遲的,那樣才真是絕了後患,安了他心。”
玲瓏疑惑道:“鳳主為何洞悉一切卻又任其發展,不做任何反擊?”
藍鳳青深深地看了玲瓏一眼,跟在她身邊數年,這一眼卻讓玲瓏無法看清,隻聽她聲音中帶有說不出的疲累,“玲瓏,有些事我覺得值得,便這麼做了。”
玲瓏未懂她那一眼,也未懂她的話,退下時她對藍鳳青道:“鳳主,我需離開浮瑤靈境幾日,你在正和大殿受傷被姑蘇公子帶走的消息估計早讓蘭庭璿璣亂了套,紫雨、綠榕她們都不知急成什麼樣了,我去給她們報個信,免得她們情急之下又生事端。”
藍鳳青沉默許久後才淡淡的說了句,“這幾日你也累了,沒必要親自去一趟,帶著我的信物讓靈境的人傳個話就行。”
“之前鳳主同姑蘇公子鬥得厲害,若非我親自去,她們怕是不信的。”
藍鳳青想了想後,說道:“也是,你去吧,去了之後讓紅綢過來,我要你替我去找鎮南王,告訴他,我以南庭璿璣鳳主的身份與他結盟。”
“鳳主要反?”
她一笑,鋒芒盡露,“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盡折腰,我也爭一回英雄,有何不可?”
玲瓏不再言語,告退離開,殿門合上,她終是無奈地躺會床榻上,睜著眼發了一夜的呆,天微亮,又如鬼魅一般翻身下床,未穿鞋襪便急急地下了靈風塔,朝著東麵的碧海雲天跑去,一路上的婢女、奴仆想去攔她,卻又怕傷著了小命難保,隻好急急地往司馬的寢殿趕。
司馬趕去時,隻見她赤著腳穿著單薄的裏衣目光放空的望著湖對麵的殿宇,司馬問了問身邊的婢女,“可是去報了?”
婢女道:“姑娘還未到時就已放了報信的錦鯉過去,可仙主的意思是……不見。”
司馬此時倒真是看不懂自家仙主了,以前是徹夜不眠趕去雍城就為見上一麵,如今人都主動來了眼前,卻又不願見了。
司馬走了過去,脫了外衫給她披上,“仙主既不願見,你是如何都過不去的。”
藍鳳青又將外衫脫回給她,一臉自信的說道:“我若想見的人,也是如何都避不了的。”
話音剛落,嘩啦一聲,人便已落了湖,便是司馬反應再快,也隻抓了個空。
她一落水,婢女奴仆便叫了起來,隻見那人連水都懶得拍打,就這麼毫無動作的沉了下去。
司馬不敢再遲疑,正欲縱身一躍,卻見湖水劇烈的翻滾起來,瞬間湖水自她落水處朝兩邊分開,形成兩麵巨大的水牆,高聳入天,讓人為之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