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鐺在其餘三人還未開始行動之時便急急地衝向了陣中的左丘亭,雙手朝著他的衣袖抓去,隻見左丘亭如鬼影一般的閃身,一個撲空,便栽了個跟頭,原是盛裝而來的,如今鬢發淩亂,珠花遍地,就連華彩的錦服也沾染了些灰塵。
因著鈴鐺主動破陣魂,因而給左丘亭反噬的機會,他凝氣於指尖,輕巧的對著鈴鐺身後的鳳凰燈一彈指,燈滅,蘭妃出局。
隻聽左丘亭笑著說道:“蘭美人果真是憨厚,我若這般被你抓著,怕是連山寨頭子也敢去搶我的無雙城了。”
他看了眼凝神思索的南沁,“沁美人也想一試?”
南沁道:“素聞無雙城主獨愛古詞,我這裏倒有一詞,本是刻在千年前北川傳說中的春城城門石碑上的,我父王尋了三十年才尋到一些不全的拓本,南沁不才,素愛填詞,花了三年才將詞補全,我說來與城主聽聽,若是城主覺得可行,便允我近身可好?”
左丘亭問道:“可是癡蘭絕命?”
“正是癡蘭絕命。”
“好——”左丘亭站起身來,踢了座椅,似乎心情極好,隻見他負手而立,暢然而道:“絮語牽腸,夢纏情牽,攜卿之手共白頭,無情堪為繞指柔,春來秋去歲月憂,華發生,情難休……”
南沁接道:“千般癡語萬種瘋音,天盡頭,何時休,離魂酒,曼珠沙華盛綻久,凡塵世俗能得幾世桃梅開,願為賭命人待歸,無絕期。”
左丘亭雖是笑著,眼裏卻是森然一片,南沁被他看得有絲毛骨悚然,隻聽他道:“美人唬我,這哪是你填得詞,這本就是癡蘭絕命未出世的下闋,我雖不知你從何處得來,但春城的那方石碑在我的無雙城。”
南沁麵上一紅,有些心虛的垂下頭不敢再言語,倒是左丘亭不計較的說道:“雖不是你所填,但能從我無雙城裏拓印這下闋,也算本事,我允你近我一尺之身。”
南沁一喜,眼中光彩綻現,一掃之前的尷尬之色,正欲上前卻聽藍鳳青道:“若是如此簡單,我便也作一首與癡蘭絕命相對之詞,你要看得上,便也讓我近你一尺之身,可願?”
左丘亭好奇的看向她,“哦?與之相對?有意思,此詞乃千年前姑蘇先祖為夫人所作,你若能與之相比,我便讓你我隻有一拳之距。”
“好,你可聽好了,我的詞名為陌路難回——”
她笑著,眼中自信篤定,前世為徐茹,為了搶奪紐約一個中國城的項目,她幾乎晝夜不眠的進行了三個月的魔鬼集訓,把唐詩宋詞、琴棋書畫學了個精,就因為這個項目的負責人喜歡傳統的極富中國韻味的女人。
她從容而道:“一生一醉,一夢一回,落葉葳蕤垂簾下,謝娘遙知入夢來,與君舉杯度春宵,紅燭盡,情未了,一寸心碎兩寸煎熬,夢醒處,風輕揚,雲飄搖,九重宮闕皆寂寥,一抔黃土葬盡多少紅顏骨,歎問世間有情人,還愛否?”
整個大殿一片靜謐,南宮秋碎了酒杯,左丘亭笑拍三掌,“好一詞陌路難回,若是姑蘇先祖還在,怕是不能讓你活著,藍夫人驚才絕豔,丘亭自當遵諾。”
南沁離左丘亭一尺,藍鳳青真就與他一拳之距,兩人麵對麵,連睫毛投下的蝶影都能看見,藍鳳青隻要微微一抬手便能碰到他的衣袖,隻是兩人未有任何動作。
就在此時,雲染依率先發難,她自衣袖中彈出六枚銀針,三枚朝著藍鳳青,三枚朝著左丘亭,藍鳳青運氣朝著三針打出一掌,三針瞬間被冰凍,左丘亭伸手以極快之速握住三針,引得殿內眾人連聲稱奇。
雲染依雙手同時扣下中指,三針破冰而出以更快地速度刺向藍鳳青,被左丘亭握住的三針也以極快地速度逃出他的手掌,繼而再次攻擊,左丘亭麵色不變,隻是聲音冷了下來,“我以為雲家的百轉千回針隻傳嫡女,原來一個庶出的公主也能用的爐火純青。”
雲染依不言,展開中指再扣下食指,三針聚為一把小巧的飛刀,刀鋒殺意顯露無疑,左丘亭不屑一笑,伸展雙臂,翻掌成拳,身體一震,輕而易舉飛到碎裂,“雲氏的長老們沒告訴你,百轉千回針出自我無雙城嗎?”
三針被毀,雲染依麵色依舊不變,似乎早已料到百轉千回針傷不了左丘亭分毫,她將內力聚集到了攻向藍鳳青的那三針上,無論藍鳳青如何躲避,三針緊追不舍,大有見血方收之勢,由於內力消耗太多,又有寒靈束縛,不知不覺藍鳳青在躲閃之間便慢了下來,一個未留意,頸間一痛,一股強大的內力為她當去了刀鋒三分之二的力道,但頸間還是見了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