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海本想再說什麼,但見藍鳳青眉間隱隱有些不悅便不敢再多說,告了安便急急地往勤政苑跑去,南宮秋看也未看上報的折子,隻聽是蘭妃便欣然應允了,李元海自然不知道皇上心中所想,隻覺這;藍夫人卻是不好惹的,輕而易舉的一句話,就連宮婢都能為妃。
等禮部的人做全了準備,掌事房的人帶著妃位的儀仗和車輦去了靜妃的千禧宮,秦末本是和李元海一同來宣旨的,可臨了又被皇上派去將瑞福宮重新給添置了一番,皇上下了旨意,這新封的蘭妃是要住瑞福宮的,李元海帶著聖旨到了千禧宮,剛一宣了聖旨,原本跪著的靜妃便猛地從地上彈起,一把抓過身邊已被封為蘭妃的鈴鐺,對著盤好的發髻就是一陣亂抓,嘴裏還念叨著,“你這個騷了心的小狐狸,居然背著我勾搭起皇上來了,說,你到底是什麼時候存的心思,你說啊,說說你是怎麼勾搭上的……”
她的話還沒罵完就被一旁的內侍拉了下來,李元海皺了皺眉,朗聲道:“靜妃娘娘,旨意沒下之前您身邊的人要打要罰那奴才都管不了,可現在奴才可是宣了旨的,您打的人可是皇上新封的蘭妃,和您是在一個品級上的,這要壞了規矩傳到皇上那去,指不定得受什麼罰了,您是聰明人,也別讓奴才難做不是。”
蕭可兒冷冷一笑,說道:“喲,李元海,當初迎我進這千禧宮的時候你可不是這嘴臉,怎的?忙著巴結新主子啊,我告訴你,披了鳳凰的皮它也還是山雞,飛不了。”
“娘娘教訓的是,娘娘的話奴才會一字不落的稟報給皇上的,如果娘娘沒別的吩咐,奴才就將蘭妃娘娘接到瑞福宮去了。”
“什麼?”蕭可兒更加是怒不可遏,“把瑞福宮賜給她了?”
“是的,皇上親自下的旨意,這會兒秦公公已經在那布置了。”
鈴鐺由聖旨下達時的驚恐到靜妃扯頭發時的害怕再到此刻聽見李元海說皇上欽賜瑞福宮時,臉上不知不覺染上的紅暈,從一個伺候人的宮婢到受人跪拜的一宮之主,平日裏她們這些宮婢見到李元海這樣的人都是不敢抬頭的,如今聽他左一句蘭妃娘娘右一句蘭妃娘娘的叫心底像是被灌進了什麼東西,滿滿的、熱熱的甚至有些飄飄然了。
掌事房派下的嬤嬤拿著妃製的衣服和發飾直接進了千禧宮收拾起來,再出來的時候儼然一副活脫脫的小美人樣,真是錦衣華服配美人,最是惑人女兒妝啊。
鈴鐺上了輦,一路被抬到了瑞福宮的大門,殿內的秦末聽見了儀仗的聲響,巴巴地跑了出來,還沒見人下輦,便跪了下去,恭敬的請安,道:“奴才秦末給藍妃娘娘請安,娘娘吉祥,從幽憐巷過來一路可是累了,奴才讓禦膳房做了您平日裏愛的吃食,水果也是今兒個一早剛摘下馬不停蹄的從宮外送來的,您看還有什麼缺的沒?”
一路過來的李元海還沒聽懂他的話,就見鈴鐺一臉驚詫的從輦上下來,對著跪下的秦末有些無措,但很快的學著靜妃以前的模樣抬手對秦末說了句,“起吧,秦公公,勞你辛苦了。”
聽了聲音,秦末比她還驚,猛地抬起頭來,看見盤著繁複發髻插滿珠花的鈴鐺像是被人當頭敲了一棒般,整個人有些頭暈目眩,蘭妃關心的問道:“秦公公沒事吧?”
秦末半晌未說出話來,隻得將目光放在一旁疑惑不已的李元海身上,站起身來,俏聲問道:“這是藍妃?”
“當然,這是藍夫人親自定下的,還賜了字,木蘭花的蘭字,是為蘭妃。”
秦末這回真有種五雷轟頂的感覺,此蘭妃非彼藍妃,皇上定然與他一般都誤會了,以為是藍主子自個兒升了上來,誰知道不知從哪蹦出來個蘭妃,他問道:“這位娘娘以前是哪個的主子啊?”
鈴鐺見秦末的態度與之前有了很大的轉變,雖是詢問卻也沒了之前的尊敬,以前做宮婢的時候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可現在自己成了一宮之主,還是皇上親自賜封的,這秦末再是如何了不起的任務,如今與她相比也隻是個奴才,想到此嘴上不禁也冷下幾分,“我雖曾是靜妃身邊的宮婢,可如今卻是頂著妃位的主子,秦公公是這宮裏麵的老人了,不會不懂規矩吧。”
原來是飛上枝頭做鳳凰的主,脾氣倒是來得快,因著宮裏的規矩,秦末也不好逾越,隻好躬身道:“是奴才一時間忘了禮數,娘娘恕罪,這瑞福宮裏一切都安排妥當了,您先住下,若有不順心的隻管跟李元海說,奴才就不擾娘娘休息了,皇上那兒還等著奴才回話了。”
一聽皇上等著回話,蘭妃這臉上又泛起了紅暈,心口的氣瞬間煙消雲散,反而臉色和善的問道:“皇上可說他什麼時候過來?”
“這奴才就不好說了,這幾日北邊的瘟疫鬧得厲害,皇上夜夜宿在勤政苑裏,即便是皇上得了空,這來與不來都得皇上說了算。”
蘭妃點頭算是了悟,在秦末走時吩咐了句,“你告訴皇上,就說鈴鐺在這宮裏等著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