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貴妃帶著靜妃準備起駕回宮,秦末收了聖旨也欲離去,但心裏總有一絲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聖旨還未收全便聽藍鳳青說道:“秦公公且慢。”
這是藍鳳青第一次稱他為秦公公,以前她總和皇上一樣喜歡秦末秦末的喚他,皇上曾取笑那時還是藍貴妃的她沒個女人的嬌柔樣兒,那時的她不知是玩笑還是認真的,說了句他是你的身邊人,我跟你一般的喚他便是不願與你有間隙,倘若那日我真喚了他一聲秦公公,我們三年的情誼許是到了頭了。
如今這一聲秦公公,不知皇上聽了又會作何感想。
秦末眉頭已是皺成了一片,回道:“不知藍主子還有何吩咐?”
自始至終她笑容不變,可仔細一看,卻又是隔了心的淡漠,她道:“他身邊的人我可用不起了,隻是有句話托你帶給他。”
“藍主子請說。”
快要出了殿門的沁貴妃和靜妃見此都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腳步,轉身豎起耳朵,想要看看這個被貶幽憐巷的罪婦還有何恬不知恥的方法勾引一國之君。
就在眾人好奇的視線中,隻見從未行過任何禮節的藍鳳青,竟然朝著天子所在的龍華宮方向屈膝一跪,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氣,此番震驚更多的是來源於她所跪之地滿是碎了的瓷器渣子,她決然的一跪,尖銳的渣子刺進膝蓋裏,膝蓋處瞬間便見了紅,沁貴妃的身子沒由來的退了幾步。
秦末早已被驚出了冷汗,見她一跪,竟丟了聖旨準備去扶,卻被她冷清的眼神震退,秦末無法隻得懇求道:“藍主子,你當是救奴才一命,快些起來吧,你這樣一跪,倒是叫奴才如何稟報啊。”
隻聽她冷聲重重地說道:“你隻幫我帶去一句,就說我藍鳳青,跪謝君恩——”
那一夜,龍華宮杖斃了三百奴才,就連秦末都被生生打了五十鞭,幾乎命懸一線,整個太醫院連著醫女在內三百八十人生生的在幽憐巷圍了一夜,卻連冷徽軒的大門都未得進,可皇上偏是下了死命,今夜若無藍夫人就診之記錄,整個太醫院,火葬,幸好入夜時分,墨將軍拿了家傳的玉肌丹急急地趕了來,這才得進冷徽軒的大門,隻是三百多人的太醫院,這藍夫人偏偏隻選了一個貌不其揚的醫女進去,不過既有了墨家的玉肌丹,怕是隨便進去個奴才也是無多大問題的,隻是這家傳的玉肌丹就這麼用在了小小的腿傷上,倒真是可惜了,可轉眼一想,就為一點小傷幾乎以死命清空了整個太醫院,這皇上和墨將軍倒也算得上旗鼓相當了。
百年幽靜的幽憐巷被為了個水泄不通,韶華宮亦是熱鬧非常,這太醫院的人剛去幽憐巷沒多久,韶華宮便鬧起了刺客,出動了一半禁衛軍也未能抓著刺客的衣角,就連韶華宮內的一百皇室隱衛都被打了個四腳朝天,可若不是這樣也見不著南宮秋身邊的無極島四君子,水一、月二、辛三、文四皆現身於韶華宮,四君子合力結了一個陰陽陣方才逼得這所謂的刺客現身。這一現身便又成就了一件奇聞,刺客隻有三人,二男一女,其中兩名男子一黑一灰,黑衣冷冽,入眼似乎皆為死物,灰衣嗜殺,像是索命的使徒,倒是夾在二人之中的黃衫女子有些凡塵的人氣,隻是眉眼間孤傲的厲害,三人遊刃有餘的在陰陽陣中遊走,對此陣的殺機視若無睹,水一見此“咦——”了一聲,而後率先收陣,辛三正想追問卻被月二攔下。
水一抱拳,客氣問道:“三位身上靈氣不凡,若水一猜得不錯,三位可是上古三大世族之後?”
黃衫女子回禮一笑,微冷,“水君聰明,我便是司馬小小。”
月二走了過來打量了司馬身邊一黑一灰兩根冰塊後,十分肯定的說道:“我想司馬姑娘身邊這二位應是姑蘇公子身邊的隨護上官冷和孤獨若吧。”
辛三和文四聽及此,心下有些吃驚,極少離開姑蘇公子身的三大隨護怎會突然間同時出現在韶華宮裏,倒是被禁衛軍護著的沁貴妃將四君子的對話聽了個幹淨,當提及姑蘇公子時,心跳竟莫名的快了起來,那樣一個錦衣玉華如神一般存在於世間的人物,光是聽到他的名字便能叫人無端生出些念想。
許是為了她東聖琴仙之名,又或者是因她彈奏的上古之曲永夜詞。
她大著膽子輕聲問道:“我與姑蘇公子從未謀麵,不知是為了何事竟能勞煩三大隨護駕臨我韶華宮。”
司馬看著她故作溫婉的姿態反倒想起另一個冷傲直爽的女子,她眼中的不喜之意絲毫不藏,隻是對她伸出手去,沉聲道:“我們三人出現在這裏,隻為拿回仙主的東西,黑曜祥火爐,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