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初窺(三)(2 / 2)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楚煜見大夥兒仍是大笑不止,難免有些尷尬,一時之間,不知該說點什麼是好,隻好紅著臉,不再說話,免得盡出洋相。

正在大家歡顏笑語不斷的時候,突然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從門外響起,隻聽他說:“這麼好笑,是笑老朽晚來,不尊時辰嗎?”

秋無涯等人聽聞聲音,紛紛止住笑聲,忙起身離席迎了出去。楚煜見每個人臉上除了一驚一喜外,都有崇敬之意,自然心裏也好奇外麵究竟是什麼人,竟連護龍山莊的莊主秋無涯也要親身出門迎接!於是,楚煜也快步跟上,出去看看門外究竟是何等人物。

當楚煜從紛紛上前問好的人眾之中,像一隻剛破殼而出的雛鳥露出腦袋時,他原本十分好奇的心思,瞬間平淡了下來。原來來人不僅相貌平平,甚至可說是貌寢短視,五短身材,卻是異常肥胖。年齡約近八十,粗布青衫,一張大紅臉在鼻尖處濃濃點上一顆黑痣,整個人站在人群之中,與人握手問好,直像一個皮球滾來滾去。楚煜實在看不出這個白頭發的老者有什麼特異之處,又不好當著麵詢問,隻好靜靜地看著眾人莫名其妙的熱情。

秋無涯道:“難得屈先生來我護龍山莊,本莊真是蓬蓽生輝!請!請!先生最喜愛的菜肴鄙莊已經準備好,隻等先生來,便可開席!”

這被稱作屈先生的老胖子,當真好大的譜,也沒多說,大踏步便走進“品香閣”,眾人都跟隨在他身後。他進屋後,環視四周長筵上擺著的各種美食,突然臉上孤傲不浚的神色退了下去,隨之而來的便是滿臉的迫不及待。

秋無涯讓曲先生坐在位首,待綠衣婢女送來香茶,青衣婢女送上美酒,先請了一旬酒,便讓各自隨意吃喝。但是,雖說是各自吃喝,楚煜看到在座各人紛紛向姓屈老者敬酒,自己也不能無所事事的坐著不動,於是便舉起身邊木嚴的酒水,站起身來要說道:“屈先生大駕光臨,晚輩敬你一杯。”

楚煜年紀即小,聲音偏又像女孩一樣細膩。姓屈老者斜目看了他一眼,原本滿臉笑容一下平靜下來。他盯著楚煜,好像看一件世間少有的美玉一般,細細琢磨。他一邊盯著楚煜,仔細端詳。忽然站起了身,放下左手中的美酒,右手中啃去一口的雞腿,慢慢向楚煜走了過來。楚煜見他盯著自己一動不動,本就顯得有些尷尬,又見他朝自己走來,心裏實在是不知所措。姓屈老者走近後,用沾滿油汙的手捊了捊胡須,接著便坐倒在地,低垂著頭,好像正在思索什麼。眾人隻聽他自言自語道:“不應該啊!不應該啊!……不可能啊!絕對不可能啊!”秋無涯等人見狀,也不知如何是好,隻得示意讓楚煜坐下別動,免得擾亂他的思緒。

原本極是熱鬧的“品香閣”忽然安靜了下來,姓屈老者始終坐在地上,開始時是輕捊胡須,後來用勁敲打著自己的腦袋,一個勁兒說什麼不可能,不應該之類的胡話,眾人麵麵相覷,不知該當如何是好!

約莫過得一炷香時間,姓屈老者突然從地上跳起,因為他身體極為肥胖,看上去竟像一個皮球彈起一樣,他拍著大腿哈哈笑道:“我知道了,我明白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秋無涯上去扶住他手臂,恭敬問道:“不知老先生所說何事?”

姓屈老者卻沒有回答他,徑直向楚煜問道:“你認識蓋無極對不對?對不對?”

眾人聽他說起蓋無極時,臉上均是顯現出驚奇的神色。在楚國要是有誰喜歡武學,那人就一定聽說過北聖蓋無極。當姓屈老者問楚煜是否認識蓋無極時,眾人不敢置信地盯著楚煜。

楚煜知道蓋無極便是蓋先生,蓋先生便是蓋無極。但是,蓋先生在臨走之時,曾囑咐過他,千萬不能向他人透露他的來曆姓名。楚煜原本不知為何,如今自然也不知為何,但是既然答應了蓋先生,就應該信守承諾。因此,他故作初次聽說這個名號,搔著腦袋問道:“誰是蓋無極?煜兒未曾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