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歎息道:“以胡嶽真正所處的時間來說,我們都已經早死了,他不想走是因為舍不得你,但我們必須想辦法讓他離開這裏,他以後人生的道路還有很長,我也是在那頭看到你們遭逢大難才想辦法闖進這個空間的。”
“空間?”母親有點疑惑,但她沒糾結於這點,轉而急著道。“那用什麼辦法救他呢?”
外公沉思了會。
一陣輕風吹進屋子,我對空氣嗅了嗅,傳來草木燃燒的味道,我大吃了一驚,推了下母親道:“哪裏著火了?”
母親愣了愣,鼻子嗅了嗅道:“我去廚房看看!”邊說著,她往廚房走去。
狹小破敗的客廳內隻剩下我和外公兩人,一時間我也不知道和他怎麼開口,畢竟自小他就去世了,我和他之間的陌生感顯而易見的。外公看著母親的身影消失在轉門處,目光投向了我。
空氣中隱隱有輕輕地歎息,我怔了怔抬起頭望著外公,壯著膽子道:“姥爺,我其實也知道自己誤打誤撞進錯了地方,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我真的很想念媽媽,很想在這裏留下來,但是我又懼怕明天會突然發生什麼事情。”
外公眯眼微笑道:“放下你心中的執念,忘記過去,你才能真正長大,真正活得開心,我和你媽在另一個世界看到你開開心心就比什麼都好,你不必眷念這裏,這不是你存在的地方。”
“是嗎?”我疑惑了,我到底現在做的對不對,說心裏話我很茫然,但外公的一番話似乎點通了我,我振作精神道:“姥爺,那我想回去能有辦法嗎?”
我說話時的眼睛轉向廚房的母親,外公一下子讀懂了我的心思,道:“不必糾結,生老病死乃是世間因果循環必然的道理,放得下才能走得更遠,活得更好!世間萬物皆分陰陽,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屬於一個極陰的空間,需以真火燃燒方能踏出!”
我望著外公,似乎明白了些什麼,求證道:“你的意思是用一場大火燃燒掉這個空間,我們就能出去?”
外公看了看廚房,那裏現在已經火光衝天,母親灰頭敗臉從裏麵跑了出來,他搖了搖頭道:“你隻猜對了一半,我和你母親不屬於這個世間,已經沒有了時間的概念,在哪裏都是一樣,我想你母親也因為思念你過度被別人控製才走進這個空間的,大火再怎麼燃燒也屬於這個空間內的事物,不足以毀滅它,你必須浴火才能重生。”
母親這時驚慌地跑到我們麵前,朝外公丟了個眼色,意思是趕緊逃,然後拉住我的手要往門外去,外公卻伸出枯瘦的手攔住了母親,母親愕然地望著外公,急道:“我們再不跑,大火就要燒過來了。”
外公揮了揮手道:“別,讓胡嶽去吧,隻有大火才能讓他走出這裏,他必須接受烈火的燃燒方可脫離。”
母親的眼角抽動了一下,低下頭沒有說話,但我感覺到她的情緒很激動。外公忽的厲聲喝道:“難道你放不下嗎?你這樣做隻會害了他,我們都是已死之人,這次大火是他唯一重生的機會,你真的就想一輩子活在過去痛苦的記憶之中,不讓孩子長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