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興你能這麼說。”
短暫的停頓了一下
她繼續說道:“經過這件事情後,我能感覺到我成熟了許多,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依賴別人。自從我來到爺爺家,我就學著什麼事情都自己做。自己打掃房間、洗衣服、照顧自己。還跟著奶奶學做飯,現在隻要我有時間,飯都是我做的,而且手藝不錯的哦。以後有機會一定要讓你嚐嚐我的手藝如何!但是越發的想讓自己獨立起來,就越想讓人照顧。不知道別人是不是這樣想的,反正我覺得當我在這裏上學後,我越來越懷念以前。並不隻是想我媽,我想念那時的一切,那個時候,我有什麼事都想說出來。不管是開心的事還是不開心的事,不管是和朋友親人說還是和不是很熟的人說。我都會直率的表達出來,他們基本全都誇我可愛。現在想起來,那個時候自己就像個傻小妞一樣。但沒有憂慮,沒有煩惱,沒有傷心。當我媽離開我後,我才感到自己很傻。我不可能永遠當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孩,我需要長大,需要麵對我不願意看到的事實。我需要學著控製自己的情緒,慢慢的去適應這個無法改變的環境。有時候遇到令自己難過傷心的事情,我都不跟任何人說。自己一個人待著的時候偷偷掉眼淚。我覺得再也沒有人願意聽我訴說,我把自己給與別人隔開了。我有時候真不知該怎麼辦,隻想會有個很貼心的朋友,讓我哭的時候有人給我擦眼淚。”
何曉曉說著又將頭靠在我的肩膀上。
“以前我每每思念什麼的時候,都會不知不覺的掉眼淚。現在也許是哭的太多了,有時候想讓自己掉眼淚都很難。盡管不停的去想令人傷心的事,可是怎麼就是哭不出來。心裏總是在這個時候提醒自己‘沒有什麼可值得我去傷心的’,我覺得再也沒有令人傷心的事了,這讓我很沒法去理解自己。我變得不曾相識了,我不想但不知不覺的就成這樣了,也許這就是說明我長大了吧。”
“我們總是無法預料未來的改變的。”我說。
“嗯,就是這樣。”何曉曉靠著我的肩膀點點頭。“我爸爸和我媽離婚不到兩年,他又再婚了。我的後媽比我爸小十歲,在我看來她就是個極其普通的女人。都快三十歲的時候,還沒有結婚。隻是一名小學教師,人長的又勉強稱得上相貌平平。幸好遇見了我爸,他們的婚事很快就定了。我始終沒有和她說過話,也避免和她見麵。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裏排斥與她交流,我覺得她和我爸組成的家不是我的家。自從我媽走後,我就覺得我沒有了家。我沒有了關心照顧我的人,我很少再在別人麵前提起我的家人。我很長時間裏看見別人叫爸爸媽媽,我心裏就很難受。雖然現在已沒有什麼感覺了,但經常會覺得自己很孤獨。遇見你後,我才覺得有了可以說心裏話的人。”
何曉曉不像我一樣,總是一個人。相反,她總會很容易的就和別人交往。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她都能聊到一起去。我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除我之外,應該還有和你可以談心的好朋友吧。”
“我已經說過了,一些事情讓我變得不再向別人袒露我的心聲。我不願意讓別人知道我的想法,盡管我可以和很多人一起聊天。可基本我都隻是在傾聽,而不去說出自己內心的話。當然我也需要有人來傾聽我說話,但能讓我毫無顧忌的說話的人隻有兩個,一個是你,一個就是我表姐。”
“哦,是這樣。”我輕輕的點點頭。
何曉曉沉默了一下說:“同桌,我明天就要走了。”
我有種已經預料到得感覺。“去哪裏?”
“我爸爸在縣裏的初中幫我報了名,我中考的話是算到那所初中的名下。這樣我就可以考到縣裏的重點高中了,待在這裏我分數考不到。你知道嗎,我一直都在想著什麼時候能遠遠的離開這裏,這裏的生活完全不是我想要的。我雖然極力的想離開,卻被現實緊緊的罩住,就像籠子中的鳥一樣無奈。我現在能做的就是全力的考大學,考的越遠越好。去追求自己的夢想,去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和自己喜歡的人待在一起。所以,所以我要走了。”
何曉曉說著低下了頭。把頭埋在自己的手臂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