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發男子輕咦一聲，有些愕然的看向月涼沫的方向，那種沉迷感可不是一般人能抗衡的，尤其是在經曆了極大的痛苦之後，再去享受極致的舒適感。
這亦是這一關最後一個考驗，她，竟然過了？！
銀發男子在微微失態後，又恢複了風輕雲淡的模樣，他揮了揮手，重新激發原來固定在空氣中的印節。
紫色的霧氣如同受了什麼操控般，緩緩向兩側褪去，從銀發男子和月涼沫之間構成一個通道，月涼沫抬起頭，與銀發男子目光交接，眸子裏隱忍的溫柔帶著亙古的痛楚。
銀發男子身體微微一震，“你是誰？”
月涼沫淺淺一笑，嘴唇微微張開，勾勒出幾個音節，卻沒有發出聲音。
但恰恰是這沒有音的唇語讓銀發男子的星眸中湧起駭浪驚濤。
他看懂了，“殺神，骷髏，萬年”
幾個音節卻讓他痛苦不堪，“你是月神？萬年之前的月神！”
月涼沫含笑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
銀發男子一步一步逼近月涼沫，微微顫抖的身軀昭示了他現在心中的不平靜。
他認真的看著月涼沫，“你什麼意思？你究竟是不是她？”他頓了頓，還不等月涼沫說話，又皺了皺眉“啊！快說啊，你究竟是不是！”
近乎咆哮的怒吼，帶著微微的脆弱，銀發男子微微顫抖的肩膀，隱忍著他的痛苦。
“你，又是何必呢！萬年，不過一場空，罷了，不然，你又何必忘了一切，忘了，卻……”
月涼沫歎息一聲，幽幽說道。無故的斷句，讓銀發男子的眼眸中的色彩深了深。
“何必……”銀發男子苦笑一聲，近乎咆哮“我是為什麼，你不知道麼？我那麼愛你…你卻死在我麵前，你卻將劍送去我的胸口！嗬嗬…何必……”
銀發男子後退了幾步，發絲淩亂，臉上的色彩暗淡了些。
月涼沫看著陷入癲狂的男子，歎息出聲，眸子裏負了萬年前的溫柔繾綣，“都是局中人，萬載盡空流……”
“你可懂得，我們都身在局中，是他人手下的棋子啊，可惜，我們無力反抗，也不能反抗……”月涼沫勾了勾唇，笑意中是說不出的嘲諷。
銀發男子抬起頭，“你終究是承認了，你是月神……”語調悲戚，“可不可以，告訴我，當年是為了什麼？”
“讓我走吧，布局的人和參與的人，在那場劫難中，都死了，都死了，哈哈，真可悲，誰也逃不過去……”
月涼沫抬起眸子，眼底深處盡是蒼涼和無奈。
他不懂，萬年前，她是救他，所以，親手殺了他…她寧可被他恨上萬載，也不願讓他愧疚。雖然，她已不是她，可是，那萬年前的美好，那癡心的女子，她又怎可辜負？所以，對不起……
“你是有苦衷的，當年，你不是要殺我？”銀發男子眼中掠過一絲光，有些期待的抬起頭，看著月涼沫的眼睛。
月涼沫心底掙紮了片刻，終是搖了搖頭，她決定尊重曾經的那個女子的決定，因為，那個事實太過殘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