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說完,那邊掛了電話。
之後電話徹底沉寂下來。
顧夏去廚房的時候,偶爾會想起他做飯的樣子,她想,佟堯那樣的男人,卻也有個不錯的手藝,很難得。
生活恢複了正常,顧夏將床鋪換了套新的四件套,這個床上便不會再有佟堯的氣息,沒什麼留戀不舍的,原本便沒有什麼感情基礎。
顧夏的工作似乎越來越好了,父母都是退休工人,錢不算多,但也不少。三口之家,倒也能吃喝無憂。
顧夏覺得自己真的有些老了,有一天照鏡子時,發現眼角有個細細的小細紋,而且她這幾天上樓梯會氣喘個不行。
在莉莉的慫恿下,報了瑜伽班,也越發注重皮膚的養護了。
她皮膚本來就是那種很好的,這幾天美婷都說她臉色越來越好看。
又是應酬,顧夏酒力因為經常應酬,漸長了,今天來喝酒的都是一些產品銷售合作的一些老板,有幾個人長得特別猥瑣,但顧夏還要陪著笑一杯接著一杯的喝,期間有人摸了她的大腿。
如果再年輕幾歲,顧夏肯定要甩給他一個耳刮子,但這次忍住了,隻是站起身說去趟洗手間。
其實意識還算清醒,就是胃裏翻江倒海的想吐,踉踉蹌蹌的衝到洗手間,趴在水池子上就開始嘔了起來。
有人遞過來紙巾,顧夏隨手接了,頭也沒抬說了聲謝謝,那人笑了聲,顧夏抬頭,竟是熟人——齊嶽。
顧夏擦了擦嘴,尷尬道:“見笑了。”
齊嶽笑道:“不要喝醉了,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在這裏醉掉很危險。”
顧夏道:“沒醉,就是喝的太多,想吐。”
他抬手看了看腕表道:“還要繼續喝?”
顧夏點點頭。
他頓了頓道:“酒宴散了我送你?”
顧夏又點了點頭。
他笑了,露出整齊的大白牙。
顧夏發現和齊嶽聊天挺舒心的,她有種不必考慮她的感受,又不需要在意他看她的眼光的自由,她靠在車座上,找不著掉的哼著民歌,視線望過Z市的燈火輝煌,心思卻飄的有些遠。
下車的時候,顧夏看到了姚凡,她坐在車裏,眼底的黯淡呼嘯而過,旋即偏頭對齊嶽說笑了一聲,接著她傾身過去,在齊嶽耳側說道:“路上開車小心,車外那位是我的前男友,抱歉。”
齊嶽怔了怔。
她的故意親近卻原來是為了刺激那個男人?哦,那個男人他見過,上次在絕色。
顧夏下了車,甜膩道:“再見,齊嶽,有空來玩。”
齊嶽有些無奈的看了顧夏一眼,笑道:“我走了。”
顧夏目送車子離開,這才轉身向樓上走去,並沒有同姚凡說話,但卻被他拉住手腕。
顧夏看向他,他眼底有惱火,但隱忍下來了:“他是誰?”
顧夏頓了頓道:“我的下一站幸福。”她文藝起來挺欠揍的。
“我不同意。”
顧夏看著他,姚凡,那麼堅強的驕傲,有一天竟然會為她吃醋?
“姚凡,就算不同意也該是我爸媽的工作,你是我爸還是我媽?”她仗著酒意有些沒大沒小。
姚凡抓緊了她的手腕道:“夏夏,你乖一些,那些男人靠不住。”
顧夏笑了下道:“姚凡,你靠的住,但你卻拋棄了我選擇和唐昕在一起?”
姚凡僵在原地,良久頹然的鬆開她的手。
顧夏道:“姚凡,我們結束了,我無論做什麼,你都沒有權利再過問了。”
………………
顧夏輾轉一//夜不能入睡,她不斷的想起姚凡傷痛的眸,一顆心被刺的千瘡百孔,感情都是自私的,她不喜歡不潔的感情,很好,現在她也不潔了,她活該單身一人。
越發拚命的努力工作,子公司的業績一點點提升,她為了犒勞眾人,特地組織了一次旅遊,一起去三亞。
花銷有些大,但顧夏作為負責人,舍得為員工花錢,眾人反倒工作的更努力,力都是相互的。
炎熱的夏季,一樣可以過得非常有意義。
三亞的海灘,藍天,陽光,還有身材健碩隻穿著泳褲的男人,身材妖嬈穿著比基尼的女人,顧夏躺在沙灘椅上,透過墨鏡看著天上的幾朵白雲,覺著自己其實也挺詩情畫意的。
然後,一個人擋住了她的陽光。
顧夏傻了傻,而後向下壓了壓墨鏡,眼睛看向眼前的男人,嗬嗬笑道:“佟先生,真是人生無處不相逢……”
他淡淡道:“顧夏,你過的挺逍遙自在麼。”
接著顧夏被他拎進了浴室,衝洗海鹽的地方,他將她堵在浴室裏,隨手開了浴灑,涼涼的水刺激的顧夏一個激靈,心虛道:“佟先生,是不是太粗暴了些?”
他眯了眯眼睛,將門“砰”的關上,徑直過來,讓她知道了什麼是真正的粗暴……
…………
門外有人敲了好幾次門,顧夏尷尬羞憤的咬住唇,不敢發出聲音,他卻故意折磨她似的,不搞出點聲音不罷休。
顧夏覺著佟堯這個人,有些饑//渴,如狼似虎似的。
他這種人,身邊根本不缺女人的,何必來這樣折騰她呢!
直到她軟軟的沒有一絲力,又因外麵走來走去的人擔驚受怕,顧夏覺著疲憊極了。
中午時莉莉敲門來叫她去吃午飯,顧夏動了動疲憊的身子想起身去開門,沒想到房門已經開了,佟堯的聲音淡淡傳來:“她太累了,不過去了,你們進行。”
顧夏糟了雷劈似的,這種令人遐想非非的話,他是怎麼好意思說出口的。
莉莉自始至終都沒有發出別的聲音來。
顧夏用力蹬了蹬被子,惱火的坐起身,便看到靠在門框上的男人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顧夏覺著自己有必要給他解釋一下,他們兩個說好聽了就是chuang友,說不好聽了,那就是一/夜/情,互相滿足後,他完全可以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沒必要幹涉她正常的生活。
但有些話,說出來便沒趣了,顧夏自己把握這個度就好。
她慢騰騰爬起床,走到洗漱間去刷牙,鏡子裏她一頭亂發似鳥窩,脖頸上密布的紅痕,讓她不由臉皮紅了紅,他真的太粗/暴了,像是她欠了他多少錢似的。
出來時看到桌上擺了幾道小菜,還有一瓶紅酒。
他看了她一眼道:“過來吃飯。”
她也不反駁走了過去,她心裏清楚,和他對著幹對自己沒什麼好處的。
吃的正津津有味,他淡淡開口:“剛才,我沒有做措施。”
顧夏臉色迅速紅了,卻沒有抬睫,正放平了聲音道:“我知道,會吃藥的。”
他和她的想法其實都一樣的,他也怕兩個人有過多牽扯吧。
…………
顧夏借口身體不舒服,提前從三亞回來了,沒給他打招呼,有避著他的意味。公司工作越發忙亂,時常加班到很晚。
齊嶽電話打來時,顧夏正餓著,他說要吃飯,她就答應了。
吃得是路邊小攤,這種小攤位其實做出來的味道很不錯,隻是難為齊嶽西裝革履,卻要陪她吃這種東西。
齊嶽倒吃的津津有味。
“小學的時候,我第一次見到你,便以為你是小仙女。”齊嶽說出的話讓顧夏險些噴了,眼底彌漫的都是笑道:“都那樣了,還仙女呢,你那時的欣賞眼光真的挺沒水準的。”
齊嶽笑道:“那時你梳兩個麻花辮,額前的劉海齊齊的,很像專櫃裏的洋娃娃。”
他說的有些意味深長。
顧夏隻笑道:“哦,那會《神雕俠侶》正流行,你猜那時同學叫我什麼?”
齊嶽道:“小龍女?”
顧夏抿嘴笑道:“李莫愁、”
齊嶽哈哈一笑。
顧夏扁嘴道:“李莫愁怎麼了,在書裏李莫愁也是美人。”
齊嶽笑道:“你比李莫愁美多了,在我眼裏,比小龍女也美多了。”
回去的路上有些堵車,聽說前麵發生了交通事故,一輛銀色大奔車速過快,導致追尾,有人傷亡了。
顧夏突然心裏很煩躁,她推開車門走了下去,天色陰霾的厲害,墨色的天空沉的好似一塊石墨,風也起的很大,顧夏抱了抱手臂,遠遠的便看到救護車趕來。
顧夏衝齊嶽擺擺手,示意自己過去看看,擠進人群,她看到了大灘的血跡,當擔架抬著一個人走過時,顧夏突然失了魂似的僵硬在原地。
…………
顧夏靠著醫院的牆壁哭了不知道多久,總之百般的滋味讓她難受的直不起身,原本以為可以坦然麵對姚凡的一切了,可當車禍發生時,顧夏還是感受到了絕望。
她縮在角落裏很久,醫生推門出來問:“誰是傷者家屬?”
顧夏慌忙站起身道:“我是,我是他女朋友。”
手術進行的時候,顧夏一直垂著頭靠在椅子上,唐昕來時,顧夏看了她一眼,她憔悴了很多,臉色灰白灰白的,一見到就像是見到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顧夏淡淡道:“你來了就好,我走了。”
不等唐昕說話,她快速的離開了。
…………
這幾天工作更忙碌了,奇的是顧夏竟然感覺不到疲憊,能按時下班委實不容易,陳秀芳打電話過來說家裏來了客人,讓她多買些菜。
顧夏應了。
敲門時,顧夏還哼著小歌,隻是在看到開門的人時,傻愣在原地。
他靠在門上似笑非笑道:“回來了,進來坐吧。”
顧夏:“……”這究竟是誰的家啊!
老爺子在屋內大聲道:“佟堯,來來來,該你走了!”
佟堯渾身道:“伯父,你沒動我的棋吧,。”
老爺子立刻一臉嚴肅道:“臭小子,我是那種人嘛!”
佟堯疏疏懶懶道:“我一猜您就不是那種人。”
顧夏:“……”爹啊,臭小子也是您叫的麼?
陳秀芳接過菜埋怨道:“你也太慢了,佟堯午飯沒吃,這會都該吃晚飯了,你來的也太慢了。”
顧夏抽著嘴角道:“媽,我路上堵車呢。”
佟先生,您這是走的哪門子棋,都走到我家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