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如果人對殺戮失去感覺,對生命失去敬畏,也就失去了一切。
也有人說,天生萬物生死循環,人要殺豬狗,狼要食羔羊,皆是本能,隻珍惜自己的生命,本就是最大的自私。
矛盾的兩句話,卻是鍾離此刻心情的最佳寫照。
衛生間小窗外,喬有容用餘光將剛才發生的一切都看在眼中,表情變得非常古怪。
她本以為鍾離會嚇得逃跑,會嚇得跪地求饒,甚至會嚇得尿褲子,可她萬萬沒想到,鍾離非但沒有逃跑,反而殺死了三名凶犯之一。
她不明白鍾離是怎麼做到的,區區一個比普通人還弱的學生,怎麼可能手都不抖刺出刀鋒?若非鍾離正在劇烈嘔吐,她真會懷疑鍾離是敵人派來的間諜,又或是天生冷血的變態。
刀鋒掉落的聲音,在黑暗的夜裏顯得特別清脆刺耳,接著又是鍾離劇烈的嘔吐聲,不驚動另外兩個凶犯是絕對不可能的。
“誰!”裏屋傳來粗豪的吼聲。
“那女人是老三親自下的手,怎麼會吐?不對,有外人!”
隨著女人的痛苦叫聲,以及哐當的金屬碰撞聲,兩個體格粗壯的中年男人衝了出來,手中都提著鋼管,這要是一棍砸在鍾離身上,以他的身板而論,不死也要殘廢。
鍾離連忙死死捂住嘴,將吐意生生忍了回去,抓起腳邊染血的刀鋒,緊緊貼著內牆,心髒急劇加速,幾乎快要跳出來。
他很清楚,剛才成功有運氣成分,這次兩個人同時衝進來,無論刺哪個,他都無法活著走出這個小小的衛生間。
“借刀殺我嗎?有這個必要嗎?”鍾離忽然想起了揚天奇怪的笑容,心情變得有些沉重。
就在這時,鍾離的大腦裏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刺痛,就好像一把粗鈍的鐵劍,從後腦筆直刺到眉心,這種感覺無比痛苦,可他卻無比熟悉,因為這時頭痛病即將犯病的征兆。
“不對啊,距離上次注射才過了十天不到,以前每次都能頂一個月,這次為什麼,嗯!”鍾離的思緒被瞬間打斷,劇烈的疼痛第二次傳來。
他很清楚,不立即注射藥物的話,疼痛將會越來越劇烈,頻率也會越來越高,那是一種鋸子在腦袋裏拉扯的感覺,痛不欲生,他絕不想再嚐試第二次。
可是,他沒有藥,今後六個月的針劑還沒有送過來!
“啊!”劇痛第三次閃電般劈過,鍾離額頭上的血管都鼓了起來,眼前的景象變得有些模糊,刀鋒當啷墜地,抱著頭咚的一聲重重磕在毛坯牆上。
痛苦的悶哼聲和撞擊聲,徹底讓兩名凶犯警惕起來,兩人對視一眼,相互點了點頭,眼中掠過猙獰凶光,一聲大吼舉起鋼管衝進了衛生間。
映入眼簾的首先是老三捂著喉嚨死不瞑目的屍體,兩人連忙轉頭,看到了正在撞牆的鍾離。
“給老子去死!”粗豪的吼聲又驚又怒,鐵管帶起呼呼銳嘯,朝著鍾離當頭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