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宮城已被攻破。”
“知道了。”李元昊揮了揮手,拿起了掛在牆上的寶劍,緩緩的走到了門前,右手牽住了沒移利瑪,靜靜的看著麵前的廝殺,眼中顯得很平靜。不少衝進宮城的戰士中了無名之毒,口吐白沫,馬上被後麵的將士拖下,然後又一批趕過來。
前赴後繼,不懼生死。
當進駐皇宮的道路全部被撒上石灰粉,左右的花草被薄薄的黑帳擋住的時候,一行人緩緩的走到了李元昊的麵前,而野利遇乞反而騎著馬跟在這些人後麵。
“拓跋戰、骨勒靜初、焦景炎,還有你們,今天站在這裏也是要反了嗎?”李元昊左手長劍一劃,指向西夏文武大臣。
“陛下,沒移奸妃禍亂朝政,請陛下允我們誅殺妖女。”拓跋戰站在麵前,沉沉的說道。
“拓跋一族如今骨氣也硬了起來,很好。”李元昊突然冷笑了起來。
拓跋戰打了個機靈,想起了當年他跪在李元昊麵前流涕的模樣,想到了這些年李元昊針對叛徒采取的那些冷酷手段,背後頓時濕了大片。但轉頭看到了後麵大馬上的野利遇乞和寧令哥,瞬間又挺直了腰杆。
“都蘭,我倒是低估了你。”
“陛下,您一直非常自信,所有人在你眼中都不值一提,隻要您認為的,那就是對的。當你將沒藏黑雲囚禁戒壇寺的時候,我真的很想放下所有,伴您一生,我甚至想到了到時候我們都老了該怎麼相處的問題。無論其他人怎麼看,野利一族也下定決心做您最堅實的支持者。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背著我,依舊還和那個女人有染,甚至留下了種。”一身黑袍下的野利都蘭,眼中滿是怨毒。
瞧了一眼沒移利瑪:“這些我都可以人忍,我可以容忍你寵愛其他的女人,也包括這個野女人。我的寵愛被分去了很多,但我不在乎,隻要我還有我的一份,但你卻不該被她魅惑,置我與不顧。”
再看了一眼寧令哥:“但是你最不應該的是對我們的兒子動手,我甚至可以容忍你奪了他的妻子,但是我卻不能容忍我的兒子受到任何傷害,尤其是這個傷害來自於那個野女人,我更不能容忍皇位落到其他人手裏,還是這個野女人的野種手上!”
“夠了!”李元昊大聲的咆哮,“如果這個女人的孩子是野種,那我是什麼!整個西夏都是我的,隻要我堅持,以後整個天下都是我的,南宋、北遼都是我的鐵騎將要踏遍的地方。我想要什麼就是什麼,我將皇位傳誰便傳誰,哪裏輪到旁人說道。”
“是啊,我們都是旁人,陛下的心中永遠隻有自己。所有其他人在你眼裏和螞蟻又有什麼區別,隻要你願意,您可以讓所有人因為你的一句話而掉下頭顱。如今,明白了陛下的心意,我也不為自己所作的決定而後悔了。”
“請陛下誅殺奸妃,還西夏清明。”野利都蘭說完旋即跪了下來。
“請陛下誅殺奸妃,還西夏清明。”緊接著,下麵跟著來的大臣們跪下一片,頭低的很低。
這些都是太子所能掌握的大臣,以及很多中立的大臣。當野利遇乞起事的一刻,他們便被牢牢的控製,但是今天說的話卻不是野利遇乞教唆他們。他們知道必須這樣說,不然會活得生不如死。
李元昊怔怔的看著他們,眼裏有一點枉然。這裏的人,當年很多都是和他一起征戰天下的人,如今卻站到了他的對立麵。但是李元昊並不絕望,他看到這些人的時候,就像看到了一具具骷髏,因為他已經決定日後這些人都要死在自己的手中。
“恐怕你們接下來還要勸我退位吧,我的大臣們?”李元昊低下頭,特意看了看剛才說話的拓跋戰,拓跋戰的頭低的更低了。
“將軍,沒藏訛龐大軍還有一刻鍾便可趕到。”下麵的傳信兵上前奏報,野利遇乞微微的加緊了馬腹,緩緩走上前來。
“陛下,有什麼後招都拿出來吧,我等不了了。”
“終於露出最後的麵目了嗎?”
李元昊話音剛落,野利遇乞後邊的將士便發起了衝鋒,直奔李元昊而去,肅殺之聲轟然大作。李元昊也抽出了長劍,嗡鳴之聲過後,從李元昊後邊宮殿上射出若幹箭矢,將衝在最前方的人盡數射下,未作停頓,後麵的人踩著屍體繼續向前。
這時候,從李元昊站立的屋後飛出約莫二三十人,快速擋在李元昊前麵,像切韭菜一般,一茬一茬砍倒麵前衝鋒而來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