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行就在崔無極的叫苦聲和尹霜的喝斥聲中慢慢度過,途徑京兆府、鳳陽府,一路向北,最終到達賀蘭山南闕,目的興慶府地就在賀蘭山北闕。離目的地越近,人自然就會越放鬆,腳程自然就緩慢下來,崔無極的日子便好過了起來,偶爾還會與周邊路過的商隊打打趣,哼幾句江湖小調,給人的感覺倒像是遊山玩水一般。
楚千葉此刻卻想起了那個西域邪劍賀蘭山,不知道這賀蘭山山名和他的名字有什麼關係。不過聽父親說過,他們看到賀蘭山那場戰鬥似乎就在興慶府,想到那個賀蘭家族,楚千葉鬼使神差的打量起那些西夏人。不過似乎西夏與宋人長得並無差別,都是一個腦袋,兩個眼睛,隻是顯得粗壯了許多,見過幾個西夏武士出手,如果說中原武林走的是真氣厚重,技法輕靈,那麼西夏則更看重身體對抗,直接衝撞。不過從這裏,他也找出了為何聽說西夏一品堂中有很多宋人的原因。
賀蘭山稍微平緩的一處,經過這些年的開鑿,已經有一條大道可以直通興慶府,不管是商隊、普通百姓、武林人士,隻要來往於西夏和宋朝之間便由此穿行。這天,楚千葉一行也正好行於這條名為將被河西渡的官道上,不過東邊真的是黃河。
本來顯得安靜的道路上,驟然間被奔馳的一隊隊兵士打破,不過他們似乎對路上的行人並不感興趣,隻顧著往前。開始還是一小隊一小隊,不久便成了大隊人馬。此時離楚千葉等人從青雲鎮出發已過一月有餘,官道上的積雪早已化靜,兵士們的奔跑,難免濺起灰塵。
“是邊軍!”一隊兵士剛奔過去,後麵商隊的人便驚呼起來。
“邊軍!難道是可惡的南蠻子又攻攻過來了?”
宋朝和西夏邊境這幾年本來就不太平,摩擦在所難免,邊軍回撤,大概又是那些南蠻子來找事。商隊看見邊軍回程的匆忙,也跟著加快了腳步:“點清貨物,全速回城。”邊境商隊早已習慣了這種場麵,有條不紊的發布著命令。
但當他們一直奔襲到邊軍駐地時才發現,他們竟然不是撤回營地,而是朝興慶府而去。商人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變得有些恐慌,也忘記了先前說過的補給,再次提升了速度,也往興慶府那邊而去。
呂子風倒是不緊不慢喃喃道:“看來西夏太子已經不耐煩了。”
雖然在趕路,他們還是會收到許多情報。已經知道了西夏太子寧令哥與大將軍野利遇乞的異動,但是沒有想到會來的真麼快。這些邊軍一直是野利遇乞掌管,此刻回馳,大概野利遇乞已經開始準備一些動作。
“我們加快。”尹霜再次喝到。這次難得崔無極沒有和她爭吵什麼,聽從了召喚,韁繩一鬆,腳下狠蹬,官道上隻留下四道滾滾的塵土。
…………
“這個畜生,居然敢反,我必將其碎屍萬段!”皇宮中的李元昊一腳踢開的跪在身前的一名侍衛。
太子寧令哥最終沒能聽從野利都蘭的話,忍受不住欺辱,加之野利遇乞的教唆,終於自立大旗,以定州為據點,直逼興慶,野利遇乞的謀劃加上李元昊近年造成的怨念,導致守軍節節敗退,已兵臨城下。
“皇上息怒,太子……”
“什麼太子,從今天起他就不是太子!”
“野利遇乞狼子野心,枉了陛下一番聖意。”
“傳我命令,將野利都蘭亂刀砍死!”李元昊憤怒的喊到。雖然被貶為庶人,野利氏本是皇後,不能隨意出走,被囚宮中。
“陛……陛下……野利都蘭不見了!”
“立刻命令沒藏訛龐,捉拿逆黨,野利遇乞、野利都蘭、寧令哥就地正法,不必上報。另沒藏黑雲替皇家祈福,清修多年,心誠感天,擢其回宮,立升貴妃。”李元昊並未驚慌,顯得沉著而冷靜,他知道目前能靠住的隻有沒藏訛龐。
“野利遇乞反了,這是我們的機會。”
“黑雲,你錯了,不是野利遇乞反了,我們才有機會。是寧令哥反了,我們才有機會。”
“將軍英明。”
“皇帝陛下如今依然春秋鼎盛,但是並無多少後代,你想想如今剩下的子孫中,除了寧令哥還有誰最有資格?”
“你是說?”
“沒錯,是我的好外甥李諒祚。”
“寧令哥一反,隻要我們穩住局勢,壓住野利遇乞,那麼太子之位唾手可得。”
“那我們現在采取什麼動作。”
“袖手旁觀是不可能的,我們必須要有所行動,但是又不能太過於打亂野利遇乞的步伐,要讓皇上損失點什麼,我們再出現,才會有雪中送炭之效果。對了,那些宋人現在動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