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不甘心韓伊像個點不著的炮仗,韓潔覺得不該無功而返。自聽到那個消息後所隱忍的嫉妒與不甘都在此時膨脹爆發,她狠狠瞪著浴室的小門,隻覺耳中那清脆淅瀝的水聲都仿佛帶了幾分嘲諷。
憑什麼隻有她一人承受這份嫉妒?
“韓伊!你以為你裝得有多好?你要是真能放得下又怎麼會逃出國去?連回國都幾年不敢回來,又何必自欺欺人?”韓潔衝到門前大喊,轉瞬又覺得看不見韓伊憔悴痛苦的表情很沒勁,便哐地一聲推開了那扇拉門,“不必躲起來哭,你馬上就有見到他的機會!我告訴你——你,你這是——有男人了?”
隨著韓伊的轉身,本打算落井下石的韓潔望著她不著寸縷的身體終於驚愕得說不下去了,那一處處清晰的曖昧紅痕代表了什麼已經一目了然。
韓伊冷然的眸光裏帶了一絲怒意,她本就不習慣生活在陌生的環境,這已令她覺得不自在,更何況被侵犯這種隱私權。
“請你出去!”她終究是壓不住那股怒意冷下臉色趕人。
韓潔戚戚然地哼了一聲,視線再度掃過韓伊正用浴巾遮掩的胸口,嘟囔著說道:“都是女人,看看又不會死,沒想到你和姓鄭的居然是來真的?既然你已經放下了,那明天的聚會也沒理由避開,我已經幫你答應了。”
也不知道是因為震驚於韓伊身上的痕跡,還是訝異她真的能放下賀君跟別的男人交往,韓潔心裏隱隱透著股失望,並存了疑心。
賀君與韓伊交往五年,曾經如膠似漆地論及婚嫁過,還存在過一個孩子,他們之間的分手不是感情破裂而是外力因素,她還清楚地記得韓伊當時的極端反應,怎麼可能會這麼快就認命?
當初的訂婚,明明是在那種情況下——
“我的事輪不到你做主。”
韓伊快速換上衣服後走出浴室,見韓潔還留在她房裏便沒有一絲留宿的心情,將收拾出來的衣服再度扔進行李箱便掏出手機打去酒店訂房。
在這個屋簷下,她從未感覺到“家”的舒適與放鬆。
“怎麼,現在是一天都不想住了?那又何必回來?有本事別在這個家裏出嫁啊!”韓潔自然不會阻止這個相看兩厭的姐姐離開,不過挖苦諷刺是她的長項,能讓別人不痛快,她就痛快了。
可惜韓伊連吭都沒吭過一聲,直接將她當成了空氣,收拾好東西便拖著行李下樓了。
韓夫人因為丈夫過度重視韓伊的婚事而心生不滿,這會兒正在和娘家親戚編排韓伊的錯處,自然眼尖地注意著樓梯。
“伊伊,拿著行李幹什麼?”她的明知故問裏帶著點舒心。
不住家裏最好,眼不見為淨。
“太久沒回來,有很多朋友要見,怕吵著大家就先住酒店,爸回來麻煩您跟她說一聲。”韓伊淡淡地開口,跟客廳裏認識的幾個親戚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
“小潔,她怎麼回事?”
韓夫人見女兒靠在樓梯對著客廳大門幹瞪眼,心裏便有幾分了然,韓伊突然要住酒店必定是跟她有關。
“鬼才知道!媽,我逛街去了,今晚不回家吃飯。”
韓潔去客廳拎了包,踩著高跟鞋小跑著追了出去。
她一路尾隨韓伊所坐的出租車,到了酒店去前台以妹妹的身份查了房間號,這才滿意地找了個舒適的位置打電話。
就在韓潔以看好戲的心理等著賀君時,韓伊在房裏接到了左銳軒的電話,沒想到他竟然會追來S市。
也不知是否是上天的眷顧,韓潔的期待落了空。
賀君在接電話時果斷地推掉了韓二小姐的邀約,雖對那個借口頗有感觸但他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單獨麵對那個曾經愛過的女人。
更何況,剛滿月的孩子與妻子都在身旁,他有什麼立場丟下她們去見曾經愧對的前任女友?
賀君一直在催眠自己,他不是朝秦暮楚的男人,更不是薄情寡義的情人,當初的局麵是他無法控製的,嚐試過,努力過,最終選擇放棄的確是身不由己。要他在韓伊與家人、前途中做選擇,其實根本沒的選擇。
為一個女人忽視家人的安危與放棄光亮的前途,他自認做不到。
韓潔顯然很不甘心對方的反應。
原本打算約來賀君,再通知他老婆抱著孩子來韓伊房裏捉奸,最好再把鄭浩找來,搞砸了韓鄭聯姻,好給韓波出氣,誰知賀君這裏會出了錯。
她們姐妹有哪裏不如韓伊?
為什麼那些男人的目光總是留在她身上?以前賀君是這樣,三年前鄭浩更是堅定地拒絕韓波選了她!
“小姐,這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事,如果你再無理取鬧,我會報警告你玩敲詐。”一個男人嬉笑著說道,滿是嘲諷的口氣打斷了沉思的韓潔,她下意識地抬頭,便聽見另一個男人開口,“別跟她羅嗦!玩不起就別裝,昨晚拽著我們哥倆不放的可是你!要不是這張臉長得不錯,我們還沒興趣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