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是聽著這話就笑了,隻不過那溫度有些冷。
“這位小姐說話真有意思,咱家妖孽老公哪張不上照?我看著都挺好。”張泉回過神來把腦袋湊近一看,繼續對著陸戰僑流口水。
黎是也沒在意她那句話,老公可是她一人的,不是誰家的,不過眼下這個工作人員的態度令她反感,她的相冊就是要用她的喜好做,憑什麼聽別人這麼武斷地評論她的想法錯誤?
“你是新來的吧?這西裝白紗不過是用來擺在酒店門口迎賓的,我們這次拍的照片都是複古係列,沒必要整一張白紗的放封麵上去定義這本相冊,按照我指定的就行了,否則我今兒不是白白浪費時間來一趟了嗎?”她勾著唇角半帶戲謔地說著,掃過那工作職員的眸光低了一絲溫度。
若不是酒店需要,她連白紗都不願意穿,他們自己的婚紗照當然要按照他們自己的喜好來拍,一塵不變的西式婚禮係列有什麼樂趣?
她就喜歡搞特殊,就喜歡跟人家不一樣!
“黎小姐,你這樣不配合讓我很難做。”
那工作人員倒是個橫的,扯了扯嘴角就是一聲冷哼,隨手翻了翻黎是搭配的照片編號就丟話了:“我很理解客人有自己的喜好,但品味這種東西不是誰都有的,現在你可以讓我按照你的喜好做相冊,但到時候做出來被人說不好看又對我的設計不滿意,你這樣讓我怎麼接你的工作?我們做設計的當然是希望作品更完美一點,你們看著舒心我們也滿意不是嗎?”
如果是一年前的黎是,遇到這種情況她會瞪這女人幾眼說幾句舒解情緒的話,最後選擇一個折中的法子讓雙方都能下台。但今天的她是個成績優秀的排版設計師,有自己的設計理念也懂風格搭配,並且,她還是個孕婦。
孕婦有時候很可怕,因為神經過分敏感脆弱,一不小心惹上了她就能歇斯底裏。不過黎是不是那種潑婦罵街型的女人,她也就是喜歡在自家老公麵前亮出貓爪子。
“泉子,去請這兒的經理過來。”
黎是對張泉使了個眼色,對方立即噌地一下站起,朝著門市廳的前台找人去了,而一旁擺臉色的製作人倒也冷笑連連站著不動,意思是等著看能玩出什麼花樣。
“黎小姐,你當然可以要求換後期製作人,不過以你這樣強勢指定照片的搭配是做不出什麼好相冊來,換了誰都是一樣的。”許是見到張泉領著經理過來了,這女人先開了口,語氣依舊透著嘲諷。
這可把黎是惹毛了,從貓過度到獅也就隻需這麼一句話。
“我說這位小姐,你懂什麼是品味嗎?你知道什麼叫風格嗎?不是穿件過季的名牌就以為自己走在時尚尖端的。我理解每一個設計師的心理,希望能夠自己發揮創作,所以會適當地給客戶提些中肯建議,但就憑你……”黎是掃了一眼一臉怒色的女人,嗤笑一聲,“我在排照片搭配前看過你的作品,你倒是說說你這幾個代表作的區別在哪裏?無非是將不同客戶的照片按在一個條框裏,說實話,我作為我們雜誌社的排版設計師,真沒辦法把你這些東西叫做作品,不管你是從哪兒借鑒的風格,許是借鑒技巧不夠,真不怎麼樣,所以,你有什麼資格批判我的品味?你連品味是什麼都不懂,拿什麼底氣這樣對客戶說話?你接不了我的工作倒是我的榮幸,如果一開始你就有自知之明換人來接工作,我何必需要自己費力氣搭配風格?何況,我是花錢來拍讓自己喜歡的東西,憑什麼要你強加意願到我身上?如果能知道你們影樓是這種態度,我們真不該來這浪費時間浪費力氣。”
一席話說得黎是口渴,說得張泉滿目的崇拜,說得經理麵露憂色,說得那製作人員一張臉青白相間,場麵頓時陷入一陣僵局。
“總監,先喝杯水,消消氣,消消氣!”
張泉第一個回過神,立馬雙手碰杯遞給黎是,並故作憂慮地她的小腹輕輕撫摸了幾下,“可千萬別氣壞了孩子,要不然孩子爸知道了非得擰下我的腦袋不可,今兒你可帶我出來的!這影樓要是服務態度不好咱換一家重拍就行,人都說了她接不了工作要不咱就自己做得了,總監你要是自己出手會更有意義不是?孩子爸要是擔心,咱明兒多穿件防輻射肚兜就行,反正這天也涼了……反正總歸是不能拿總監你的照片給些上班摸魚的人糟蹋,品味這種東西也不是靠借鑒就能有的。”
張泉難得這回非常有眼力勁,一口一個總監,態度也極為狗/腿,逗得黎是快要繃不住笑出聲來了。
“很抱歉,黎小姐,您的照片本該是本店的首席攝影師自己處理親手設計的,他因為在拍一組婚紗所以才讓他的助理來幫忙讓您挑選照片,陸先生早就跟攝影師Ansel談過製作相冊的問題,也提過您是孕期不方便自己處理,所以Ansel才答應接您的工作,請稍等片刻,我已讓人去請他過來了。”經理賠著笑臉解釋,扯出了這事的另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