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銳衍的那番話仿佛就如一個詛咒,時不時地在黎是腦中盤旋。
這晚,黎是拄著下巴靠在吧台走神,緊蹙著眉頭滿臉的愁容,內心激動地呐喊著她不甘心,她不舍得,她不想放手。
自那天從左銳衍家中出來,她的意識就麵對了現實。
如果陸戰僑有了固定交往的女友或結婚對象,他就會收回這二十多年裏給她的專屬寵愛。那該是何等的悲涼?
對黎是來說,陸戰僑的寵愛嗬護已經是根深蒂固的習慣,若是突然因另一個女人被剝奪資格,她應該很難接受。
想想都令人寢食難安。
“發什麼呆,好不容易把你約出來一次就給我們擺晚娘臉啊!”
“小黎,你是不是失戀了?R8這幾天都不給咱送吃的了。”
張泉和於貞娜一左一右地坐在黎是兩側,在嘈雜的環境裏扯著嗓子對話。
黎是不以為意地扯扯嘴角,端起杯子跟左右兩個同事碰杯,徑自喝著啤酒根本懶得喊話。要不是陸戰僑在中午就來電說有國外歸來的朋友招待,她也不會心軟陪著兩個寂寞女人來夜店釣凱子。
國外來的朋友了不起嗎?連客戶都可以暫時擱下回家給她做飯,為什麼一個普通朋友讓他這麼慎重款待?這就是黎是今晚糾結的另一個重要問題,她在陸戰僑心中的地位被一個“普通朋友”比下去了。
“這麼借酒消愁難道是真的失戀了?”
張泉拉住黎是的手腕,靠近她耳旁驚詫地問道。這兩天總覺得黎是的情緒有些低落,正巧左銳衍不再出現,大家自然會往那方麵想。
“我是覺得聊天太費勁兒,喊得嗓子疼,還不如安靜地喝酒!放心,你倆擔心的情況早幾個月就發生了,我這都失了好長一段時間,壓根跟戀搭不上邊兒了。要麼一起喝酒,要麼找個人調調情,你倆一直纏我幹嘛?”黎是伸手摟過左右兩側的同事,迫不得已喊著解釋。
跟女人一起泡夜店原本就夠無聊,還一本正經地坐在吧台前聊天,純粹是花錢來買罪受,這震耳欲聾的音樂的確不是這樣靜坐著欣賞的。
黎是正琢磨著準備給兩個同事物色搭訕目標,遠處的走道卻閃過一個熟悉背影。她當即皺眉一怔,匆匆扔下一句話:“姐釣凱子去,你倆自己看著辦!”話音未落已起身追了過去。
那個背影——會是她看錯了嗎?
節奏強烈的音樂伴隨著刺目閃爍的七彩燈光,將酒吧裏肆意搖擺忘情舞動的男女籠罩吞噬,沉醉在縱情喧鬧的世界。黎是隻覺得那震動音效帶動她的心髒在節奏和噪音的影響下脫離了正常頻率。
她難受地捂住胸口,一步步走向那個背影消失的方向。
昏暗的走道兩旁是貴賓包廂,偶爾有侍應生端著酒水果盤路過,所幸這邊的噪音稍減,黎是墊著腳尖透過門上的小塊玻璃尋找著。
“黎小姐,你?你是來找陸總的?”
宋秘書訝然地望著貼在門前鬼鬼祟祟的女人,驚慌得有點不知所措。
單看側麵宋秘書就已經認出這是總經理陸戰僑上次帶去公司號稱是他表妹的女人。她記得當時陸總似乎是剛陪這個黎小姐去逛了商場,公司臨時有事才會帶她一起去了辦公室,雖停留不到半小時,她卻對這個姓黎的女人印象深刻。
他們之間的關係雖跟陸戰僑與其他女人不同,卻也不像是表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