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上)(2 / 2)

忽然天外飛來一劍,擋住了崔錕的清月劍,同時攜起任福,帶到了二丈外圍。任福逃過此劫。

再看那救起任福者,卻是位四十開外的老者,仔細一瞧,原來是紅領山莊莊主廣田。此人武功出群,江湖人都讚他俠肝義膽,一生光明磊落。但也有傳言說他衣冠禽獸,偽飾君子。實在褒貶不一,讓人不知如何取信。

廣田向兩方拱手作揖道:“任公子,崔少俠,楊、安兩位總管事,聽老夫一言。雙方皆為龍虎,乃當世大俠,卻在這裏拚得你死我活,真是不怕人笑話。”轉向崔錕道:“再鬥下去隻能是兩敗俱傷。不如賣老夫個人情,就此停手吧。老夫請幾位到舍下品茶。”看他神情,似乎是讓崔錕別再出手。

崔錕收劍回鞘,略顯痛苦的臉上擠出一絲笑意,道:“廣莊主的麵子誰敢不給?崔某向來沒有殺人之心。是戰是和,也不是崔錕做得了主的。”

楊一魂他們受傷比崔錕更重,任福卻充胖子嘴硬道:“我們三人,你隻一人。今日殺你莫不是最好良機。”

楊一魂湊近他壓低聲道:“任公子,還是聽廣莊主的話吧。”任福心知肚明,臉麵上卻顯出極不情願來,說大話道:“崔錕,今日有廣莊主為你求情,算你命大。暫且饒你一命,但你記住,下次我們再見麵時你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廣田道:“好,既然雙方肯給老夫這人情,就請到舍下小敘,老夫要茶酒款待,如何?”

任福三人用點頭代替回答。崔錕隻道有事在身,不便逗留,改日登門拜訪,還請廣莊主勿怪。雙方就此作別。

是夜無星無月,天地間黑漆漆的一片,仿佛是在一個大墨水瓶裏。大宅院隻有正廳裏隱約發出脆弱的燭光,冰冷孤獨的點亮在這黑色之中。院子裏外都異常的安靜,聲音仿佛被這黑包裹凝固。

正廳內隻有上官湘一人雙手撐在桌上,托著下巴,視線越過燭光看著漆黑一片的門外。原來自上午木巢和她一起出去到現在還沒回來,上官湘總等不來,少不了要埋怨,獨自念叨木巢是個“破鳥巢爛鳥巢死鳥巢”。

門外總算竄進個人來,上官湘看得仔細,是崔錕,像是受了傷,左臂上隱約有血跡。趕忙扶住回他房裏坐好,給他倒茶,著急問他如何受傷了。崔錕擠出笑,說是皮外傷,要她不要擔心,又問木巢和季影他們在哪,怎麼就她一個人在家。

上官湘認真查看崔錕的傷口,並攤攤手表示自己變不出這些人來。好幾道又深又長的傷口還在出血,上官湘看得很心疼,“這可不是皮外傷。你先坐著,我去找東西包紮,順便取金瘡藥來。”匆匆忙忙又黑燈瞎火的,照顧不周,撞上了剛從院門進來的木巢。多虧木巢扶住,否則肯定摔倒。

“這是趕得哪出呢?差點沒把我撞死。”木巢摟緊她,趁著夜色,膽子也大膽起來,直勾勾的看她美麗的容顏,雙手挽住她纖細的腰肢,隻輕輕往裏推送,兩人的身體便更緊的貼在一起。兩雙眼睛死死盯著對方。上官湘分明感到兩腮通紅發燙,心跳異常,全身的熱情像水燒開了要沸騰,背後脊梁彎裏微微出汗。木巢漸漸低下頭,要去吻她。上官湘輕輕閉上眼睛,微開雙唇,仰麵等著。正當四瓣嘴唇就要觸碰時,上官湘卻睜開了眼睛,收回了紅唇,掙開他的擁抱。

“崔錕受傷了,在他房裏,你快幫我照顧下,我去取藥來。”頭也不回的匆匆跑走了。

木巢顧不得上官湘,直接去看崔錕,詢問傷勢輕重,如何受傷。門外傳來雪精兒的聲音,連聲喊著“大哥哥你在哪”,急衝衝跑進來,“大哥哥,你沒事吧,我夢到你被人砍得遍體鱗傷,從夢中嚇醒了。嚇死我了——你真受傷了。”

崔錕開玩笑說就是因為她的不祥之夢才讓他受傷的,又把和楊一魂三人林中惡戰,紅領山莊莊主廣田解圍等事說與他們二人。上官湘很快取藥回來,給崔錕敷上藥,又去包紮傷口。崔錕客氣的感激,又問怎麼不見季影。

上官湘邊包紮邊隨口答道:“上午是看見了,和季彤在一起。這會不知道去哪了——季彤就是她的表妹。”崔錕不認識季彤,問她是誰,上官湘特意解釋。

“不會是南下了吧。”崔錕猛然想到,去找岩達留的紙條。四個人都沒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