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算是機靈。”顯然崔錕在誇她,道:“不過,我若進季影的房間,是根本不必用手推門,更無須先敲門。”
“我看不是吧。大哥哥,你心愛著影姐姐,又怎會對她如此無禮。虛張聲勢吧你就。”
“無禮?哈哈——我一腳踹門開。”
“說的倒輕巧好聽,看我這就去告訴影姐姐。”
崔錕連忙一把將雪精兒從門檻邊拽了回來,道:“哎哎,我找你可是有正事呢。”
“哦?什麼正事呢?”
“你可還記得我曾答應過你什麼事兒來?”
雪精兒好久沒想起來,忽然大聲叫鬧著蹦跳的老高,道:“我記起來了。哎呀,大哥哥你真好。”拉起崔錕立即出門。
不知雪精兒如此快樂究為何事。原來崔錕要為雪精兒去城郊重新修一間小屋,這能不讓雪精兒喜出望外歡喜雀躍嗎?兩人找了幾個工匠力夫忙了一整天,一間嶄新的小茅草屋矗在眼前。雪精兒睹物思情,不禁落淚,拉著崔錕到了不遠處的河邊,坐在青草地上看遠山邊的夕陽餘暉。一陣風吹過,河麵波光粼粼,水中的太陽碎了,仿佛是一片金子碎屑落到水裏。
季彤拉著容天進了家酒樓的上廂雅座。方格鏤空的木窗外送進來幾柱陽光,不刺眼,不灰暗,正好適中。恬淡柔和的陽光點映出古色古香的布置,臨窗一張圓桌,兩邊各置著一把圓椅。陽光正巧落在桌麵上。高大的木書架靠在東邊牆上,上麵擺滿了線裝書。季彤喜歡這裏的優雅靜謐,容天喜歡這裏的古色書香。
季彤沏好茶,和容天對麵坐下,又端起一杯送給容天。等他喝完,才說:“容天,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容天有些口渴,但更加緊張,又自喝了一碗。看著她,吞吞吐吐,突然鼓起勇氣來,道:“在元宵夜那天,我第一次在季府見到你之後,就從未忘記過你。你俊美的容貌,優雅的談吐,還有你彈奏的那曲古箏,即興的舞蹈,矯捷的身姿,還有那旋起的白裙,都深深地烙在我心上,永恒的印記,無法抹去。我無時不在回憶和你在一起的那少的可憐卻注定刻骨銘心的日子。我不知該如何告訴你,我有多麼的喜歡你,可是我想讓你知道這些。因為我知道,我在你心裏——我不是傻子,盡管我可能有點不解風情,但我能強烈的感覺到你喜歡我。”
“那,那你為什麼還一直躲著我?你知道,我一直在找你。”
“我哪能不知道。季彤,你不要怪我。你知道,我常年行走江湖,居無定所,隨時都身處險境,自己都不知道哪天就死在外麵了。我不能給你一個完整的家庭,不能和你過安穩的日子,我沒法給你安定和幸福。我常常聽到季爺為此感歎,他也正是因為當年的江湖恩怨而喪妻,一家人陰陽兩隔。他常常跟我說起當年的那些往事,長籲短歎的,我能理解季爺心中的苦。我懂得,我和你在一起,我隻會毀了你一生。這讓我於心何忍。”
季彤走到窗前,用身體擋住照射進來的陽光,仿佛日出就在她身後,更美了。她卻哭了,看著容天,大聲說:“我不管,我隻要你。我有你了就什麼都可以不要了。”
容天看著她,全身熱血像是沸騰了,遲疑了好一會,才箭步上前,緊緊地抱住季彤。
比起這裏的你儂我儂,武功山上的武林府正廳就顯得氣氛緊張,令人難受。任血英並另幾個人坐立不安,像是在等人或者等消息。岩達同兩個武士跑了進來,半跪到任血英麵前,握劍作揖,道:“盟主,我等無能。連日來不停尋索,還是未能探得崔錕的去向,向盟主請罰。”
聽者無不大失所望。任血英少見的大發雷霆,“爾等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區區一個崔錕,已探尋了數十日竟然毫無所獲。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要你等何用,不如殺之解老夫心頭之氣。”
任福見形勢不妙,示意岩達退下,勸慰父親,同時平息氣氛道:“爹,切不要如此大動肝火。岩達找不到崔錕,意料之中的事情。”——又看了看楊一魂和安道樂——“不知爹和兩位叔叔還曾記得,岩達與崔錕是結拜兄弟。岩達也許真找到了也不會如實告訴我們,也或者他真的沒能找到。不過,事情都是有利有弊的,或許我們正好能利用岩達和崔錕的關係達到我們的目的。”
楊一魂問他有何想法,任福如是如是說了一番。說者胸有成足,聽者欣然點頭。不知任福的葫蘆裏要在鼓搗什麼好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