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這才發現原來她不是假生氣而是真動粗,仿佛剛才的美好隻是虛幻一場夢,不過是自己的意淫而已。一時間尷尬起來,故作鎮定的笑聲隻會更加別扭,讓人難受,清了清嗓子正要說話,背後的樹林裏驟然間鳥雀亂飛,驚叫四起。二人嚇得不淺,直起身來。不知何時起,四個捉刀大漢站到了前頭,仔細看去,正是白日裏的那四個。
為首的一個道:“原來你躲在這裏,倒讓我們哥幾個好找。武林盟主特意交代,見到雪精兒姑娘務必請她去武功山一趟。怎麼樣,雪姑娘,難得盟主一片盛情,就跟我走一回吧。”
周明挺身而出道:“原來你們是武林府的人啊。早聽說武林府的人為非作歹,殘害正義忠良,今日倒要與一個無名女子過不去,正是武林的恥辱。你們回去吧,我們很忙,不去那什麼武林府了。”
雪精兒聽得差點笑出聲來,另一個大漢指著她大聲道:“盟主大仁大義,特意交待不要對雪姑娘無禮,更不得傷了雪姑娘,我們才這般的客氣忍讓,你們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快些跟我們回武功山,敢說半個不字,把你們剁成肉醬,那時候可怨不得我兄弟幾個沒提醒你二人了。”
那為首的一個擺擺手要他別說話,道:“你別嚇了人家。——雪姑娘……”雪精兒打斷他的話,道:“你們幾個有完沒完,想打架的趕緊衝過來,我沒那閑情陪你們聒噪。”
那四個大漢仿佛就等她這話似的,一齊蹬地躍起,身手敏捷,半空裏劈刀砍下,刮起一陣旋風,那一堆明火都快被吹滅了。四人朝著雪精兒二人齊頭揮刀,二人矯健的向兩邊閃去。又是一陣旋風吹動了那堆柴火,火星灰塵四散。這邊兩個,那邊兩個,舞著大刀,追殺上去。這一場好殺:這兩個為保身價不要命,那四個受了差遣更賣命。以一敵二尚有餘,女子也當男兒使。寒光閃過,徒手接過大鋼刀;風聲呼嘯,血肉怎奈銅鐵堅。雪精兒輕身後退,讓過那一對齊齊刺來的刀,搶在前頭,雙手夾緊兩把大刀,不等對方反應過來,雙掌由內而外直擊在那兩個大漢的心口,把這二人打落半丈之外。周明蹬地跳起,半空裏一個轉身飛腿,踢翻了一個,又踢翻了一個。落地時,正好與雪精兒貼背相護,堅不可攻。二人稍稍扭頭,給彼此一個堅定的眼神,似乎都從對方那裏獲得了勇氣和力量。打鐵需趁熱,二人大喊一聲,衝了過去又鬥了四十來個回合,才突破圍攻,向半山裏逃去。
那四個大漢隻覺得人多卻沒占便宜,反倒吃了大虧,看著她們逃脫,哪裏肯放,放腳去追。雪精兒他們回頭望時,隻見他四個就要趕了上來,一陣著急,加快了步子,沒留神腳下的山路卻到了下坡處,雙雙齊身載了下去,順著土坡兒直滾到底,還好坡度不深。周明偏巧壓在了雪精兒身上,二人貼的太近,險些親嘴。雪精兒要他趕緊起來,周明借故扭了腰一時動不得身,又怕被人發現,“此處更好避難”,要她也別亂動別發出聲響,自己趁機壓在她身上,故意沉下身來,用臉去碰她的鼻子。雪精兒隻覺得他的呼吸很重很熱,仿佛有魔力讓她抗拒不了,可是自己又無處可逃。周明壓在她身上久了,身體起了反應,直直的頂到那裏,自己既興奮又緊張,更加不敢亂動。雪精兒也並非不諳世事的女稚,早明白是如何一回事,臉上泛起紅潮,喘氣裏帶著嬌羞。如此過了一宿,倒也躲過追殺。
明日的太陽早早的露出臉來,這山中的清晨,不僅寧靜,簡直祥和。山風徐徐,宛如仙女霓裳輕紗拂麵;林鳥啾啾,勝似伯牙古曲珠落玉盤。正是:月華洗盡星光暗,葉沾晨露柳婆娑。東升旭日雲似火,西起柔風鳥如歌。淡山淺水天地遠,濃綠深紅花草多。身在清朗人忘憂,心無塵埃今非昨。好一個深山老林清朗晨,洗盡凡塵見真境。雪精兒和周明兩個一覺醒來,捧起清澈叮咚的山泉水喝了幾口,又洗漱一番,踩著鵝卵石的小路信步而去。
直走了半個多時辰,哪裏料得正是一路歡笑時,又遇了昨夜的那四個大漢。真是冤家隨時見,恩人無處尋。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出手就打。雙方又鬥了幾十個回合,雪精兒他們赤手空拳畢竟敵不過他人多勢眾。那夥人把周明打得趴在地上,就要去追跑到前頭的雪精兒。誰知,周明跳起來撲倒兩個大漢,對著其中的一個狗啃腿似的咬緊右腿不放,任憑那三個拳打腳踢就是不鬆口,直咬得那個大漢嗷嗷大叫。畢竟不知這二人能否得救,生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