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管家本已十分的惱火,聽得他這話,惱火無以複加,顫抖的手指著崔錕,憤怒道:“你,你——你……”
崔錕用劍柄輕輕按下老管家那隻顫抖的瘦手指頭,道:“你不用問了,我叫崔錕。”
這時,一旁的岩達小聲道:“不該說出自己的姓名,會對你不利的。”
崔錕搖搖頭,不以為然,道:“我就是要讓他們知道我。”
“啊!你要出名啊?”
崔錕神秘的笑道:“出名?你說呢?”
這時,女老板早已喚來了十多個打手,將崔錕岩達二人圍了兩圈。她自己立在圈外,大聲說:“我沒那麼多功夫陪你們說閑話。今日,你們逃得了就走,逃不了就死。”
崔錕亦道:“我來問你,你可認識他”——出手指了指身旁的岩達——“他是我義弟,一個義字當先。你們之間的這筆賬我來結。”說時,那清月劍早已出鞘,陽光下頓時閃出片片白光。
崔錕在君子洞苦練了十二載,功夫不可低估,豈是這等武士打手所能敵。不過半刻鍾點,十多個打手倒在地上,橫七豎八,嗷嗷慘叫,鮮血滿地。
崔錕看了看呻*吟不止的武士,走上前來,雙手運滿功,使一招乾坤手,向酒樓的大客廳打出雙掌。刹那間,響聲震天,滿客廳的桌椅板凳,杯盞碗壺,炸開了花,碎了一地,盡是一片狼藉。女老板嚇得麵如死灰,早躲出了廳外來,趴在牆後,賊眉鼠眼的探望,慌張的讓老管家去向主子任福報信。老管家聽了拔腿就跑“快去報告任公子”。
崔錕聽了大笑道:“快去快去,正愁沒人給我去通報呢。都是我崔錕幹的,凡事都來找我崔錕,隱士山莊的崔錕。”說罷就走,那女老板哪裏敢去攔他?
崔、岩二人離了清玉酒樓,到了熱鬧的街市上。
岩達對著崔錕,滿臉狐疑,又不敢多問,隻說:“大哥,不知你現在要去辦什麼事?”
崔錕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沒有答他,轉而問道:“你呢?現在要去哪?”
“我要回老家去,我想,想東山再起。”岩達的語氣裏有些落魄。
崔錕停了步子,一手搭在岩達肩上,道:“既然如此,那就在此分別吧。”
岩達突然鼓起勇氣問:“大哥,有一點我始終沒想明白,你為什麼要讓武林府的人認識你?一般人躲都躲不及。”
崔錕搖搖頭道:“你就別問了,保重!”
岩達向崔錕深深作了一揖,說:“大哥,保重。岩達就此拜別。”說罷,轉身就走。才走出三步,又回過頭,看一眼崔錕。如是再三,言有盡而情無終。
崔錕也目送岩達漸漸遠去,直至消失在視野之外。此刻,無論是默立著目送岩達的崔錕,還是三步一回頭看崔錕的岩達,二人都同樣的失落,仿佛從此自己隻剩下形單影隻了。送友的路上愁人多,“相見時難別亦難”。崔錕送走了岩達,自己正不知該去往何處落腳,猶如水麵的浮萍,一番漂泊的酸楚襲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