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厲鬼猩紅的巨眼漠然的向著莫小天的方向看了一眼,雙眼在凶獸上微微停頓片刻,似是失去興趣。
手執長矛,猛然向著身下潭麵刺去,幽冷森寒的聲音再起,“吾之血食出來吧。”
長矛下墜,潭麵上一道青色幽光閃爍,綻起一片漣漪將長矛擋在了潭麵之外。
“幽龍潭的封印。”一聲驚呼傳出。
如那百丈厲鬼,雖不知其具體境界若何,可隻論氣勢卻怎麼也應該不比九曲黃泉境差,可就是這樣的一擊卻在封印上留不下一星半點的印記,可見那布印之人何等妖孽。
“太乙洞的封印造化,我天魔宗卻是注定無法與之相提並論了。”刁蟬看的眼中光彩閃爍。
莫小天一怔,:“這和太乙洞有什麼關係?”
刁蟬詫異的看向莫小天,“這裏的陣法就是太乙洞在消失之前重新布置的啊?你難道不知?”
莫小天神色怪異,看著封印默然不言。
百丈厲鬼眼看一擊無果,眼中紅芒更盛,一聲嘶吼,九幽之矛上頓時數千陰鬼盤繞,森寒之氣淩厲無比。
九幽之矛傾盡速之極盡,厲鬼緊握長矛一力落下。
大地崩潰,山川傾倒,圍攏在幽龍潭的四座孤峰在九幽之矛落下的瞬間,轟然倒塌。
幽龍潭水激起千丈水浪,潭水沸騰,一道漩渦凶猛的向下不斷延伸,漆黑望不見底。
“封印破了!那妖王要出世了!”
這一刻,所有人都不在懷疑先前莫小天所說的話語。
一個個魂飛魄散,轉身就向著密林中衝去,對於那妖王的模樣提不起絲毫關注,一頭厲鬼都如此可怖,兩下貫穿幽龍潭封印,加上那即將出世的妖王,哪裏還有一點活命的機會。
“這個時候才想起來逃跑,早些也不知幹嘛了。”刁蟬冷笑不止。
“賤人,你讓我等跑,你們為什麼不跑,就算我死了也都是你害的,化作鬼都不會放過你!”
刁蟬聞聽此言,前胸一陣波濤洶湧,也終於體會到了什麼是人心。
“那你怎麼不跑?”莫小天錯愕的看向刁蟬。
刁蟬一愣,她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你都沒走我跑什麼!你為什麼不跑?”
刁蟬白了莫小天一眼。
莫小天摸了摸鼻子苦笑不已,“我自然是為了那妖王的三滴精血了。”
刁蟬眼中立時一陣黯然,看著莫小天的苦笑,心中極不是滋味,她說不上來這是種什麼感覺,總之她明白一件事,若不是因為她的大意,這厲鬼也不會出現,封印也不是被厲鬼打開。
正是因為他,莫小天想要達到目的在她看來和求死沒什麼差別,而且她和他的約定,在莫小天點燃了冥鬼燈的那一刻就已經結束,生死關頭,還是莫小天將她救了出來,她不僅沒有起到一點約定的作用,反而可以說是造成這一切的起因。
在自責和醒悟的兩道天地中,她開始了明悟,:“武者一途,或者本就不是什麼成神,成魔,而是堅定不移的信念,永不磨滅的本善人性。”
隻有這樣才能解釋莫小天為什麼萍水相逢卻是能夠關懷長孫雲韻,歐陽烈焰那一行人。
隻有這樣才能解釋莫小天為什麼對於她天魔宗的身份,沒什麼抵觸,反而在她成為累贅的時候,也對她從不拋棄。
這一切都是她從莫小天身上得到的感悟,不論是與不是,她已經為她找到了屬於她的路,對於從譚中已經露出雙角的妖王置之度外。
那妖王剛開始動作極慢,可隨之黑光大起,一團百丈黑雲衝天,半晌黑雲消散,露出渾身黑光的真龍。
角似鹿、頭似駝、眼似兔、項似蛇、腹似蜃、鱗似魚、爪似鷹、掌似虎、耳似牛,始一出現,便仰天長嘯,:“亢……”
“寒江惡龍,這不是當年被歐陽家和太乙洞鎮殺的那頭寒江惡龍嗎?”
“它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那幽龍潭中原來的妖物去了哪裏?”
“它不是被鎮殺了嗎?為什麼會好端端的出現在這裏!”
留下的膽大的一些人,若是不看到妖王的麵容,就算是今後活著心中也有遺憾,眼下卻看到這頭本該許多年前被鎮殺的惡龍,頓時一個個駭然的說不出話來。
寒江惡龍來處遙未可知,一日忽從江底飛出,吞吃牛羊家畜,禍害寒江百姓,獨戰百名九曲黃泉境武者逍遙而去,直到太乙洞和歐陽烈焰家族趕至,為時三月,惡龍伏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