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身後的座位空了一個月，那是莫小暖的位置。她不時望向莫小暖的座位，空蕩蕩的有些失落，班上沒人知道她的消息，包括老師。於是也就沒人注意到莫小暖的缺席。
梧桐利用幾個小時把那天買的書看完了，酸楚地吐出一口大大的歎息。裏麵每個字甚至一個句號都讓她糾結心思，體內騰滿熱氣的血液像突然被丟進大塊冰塊的刺痛。她開始想念莫小暖。
她回過頭看著身後空無一人的座位，有些堅定，下一次她要陪莫小暖一起壓馬路站樹幹，做所有美好年華裏該做的事。
梧桐抬頭望向窗外的木棉，第一次這樣出神的發呆。
梧桐。到底是什麼個樣子。
莫小暖坐在地板上認真看著買回的那本書。有些熟悉的記憶藏在裏麵，看著看著她還是心疼，明明不再是屬於自己的東西卻還會因其難過。似乎曾經被刀傷過便對所有相似的利器懷有恐懼。更何況是同一把刀。
她憶起某人的麵容，突然很想念很想念。她想給他一個電話聽聽他的聲音或者一個呼吸聲也好，但她知道不應該。
窗外天空發藍而空蕩，她已經好久沒在這樣的天空裏看見飛鳥的蹤跡，即使這裏不再存在飛翔她依然覺得這是最美的一片天空。
莫小暖這樣平靜的路過自己的喜怒哀樂，她知道自己失去了所有生氣，成了一樽木偶。也許內心在渴求有人願意來雕刻。
母親打來電話問錢夠用不，她說他們忙沒空經常來看望她。
是在上個月他們決定讓她一個人生活的，而他們最後一次來看她是在一年前。這些莫小暖記得很清楚。這些年唯一陪伴著她的隻有丁姨，雖然她們沒說過幾句話但她還是想用陪伴這個詞，至少使自己聽起來沒那麼悲哀。
莫小暖把原本白色的窗簾換上了黑色的，偶爾無聊的時候她便習慣買回各色的油漆按自己的喜好給房間上色。此時，她坐在一片血紅中，油漆還沒幹房間還殘有刺鼻的味道。終於她受不了這味道才慢慢退出房間。
書還沒合上。空白的紙張上隻有一行字。
－－終於，我在你的城裏也受了傷。
莫小暖收回目光，毅然關上門。
穿過安靜的巷道，地麵灼熱，腳底傳來溫熱的觸感她才發現出門時忘了穿鞋。出了小區鋪天蓋地的喧鬧迎麵撲來，令她的軀體一下子充裕起來。
不時有路人低頭看向她，疑惑又無所謂。莫小暖就這樣走在人群中成為當中的某個路人。有時她會去注意身旁經過哪些人他們又在做些什麼。
在她專心於觀察的時候，她的手突然被另一隻手握住，她茫然驚慌轉過頭。
“安灝？”她記得這個男生。
“嘿，還記得我哦，不錯嘛。”安灝陽光的笑了。他在人群中一眼便看見模樣淩亂的她，有些驚喜還能遇見她。
其實她的記性很好，在她生命中出現的人哪怕一個路人她都會很認真去銘記。隻有她知道這些。
“丫頭有個性啊，上街竟不穿鞋。嘖嘖。”見她不開口，安灝瞥見她光溜的腳便說，心裏莫名有些心疼，迷糊的孩兒啊。
“哦，忘了穿。”莫小暖看看自己的腳很平靜，然後拉起安灝向前走，“我們去買鞋吧。腳硌得疼。”
被拉著往前走的安灝還沒能回過神來，任由她拉著仿佛他們相識了許久。他第一眼便覺得她是個很深而與世隔絕的女孩，如此不食人間煙火。現在他們卻那麼近。
他心裏有塊地方刻骨的疼痛起來。而他清楚這痛會一直延續下去。
“丫頭，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莫小暖。”
“嗯。很像你的樣子。”因為她的模樣讓人看起來便想到溫暖。他想肯定有許多的人跟他一樣這樣說過。
莫名其妙卻似被愚弄的錯覺。莫小暖不在意的笑笑，很多人都這麼說過卻也都沒堅持下來。